第57章 褚青葉（五十五）[第1頁/共3頁]

懷玉負了雙手漸漸笑道：“我還當你不會說人話了。”

厥後便有兵卒端來一盆熱水，懷玉擰了一條手巾子，坐到床沿上，將她的臉扳過來，一下一下地細心為她擦臉，一麵擦一麵笑道：“你下次記得把脖子這裡也塗上一些，不然神采丟臉，到了脖子這裡倒是白生生的，兩隻耳朵也是，一看便曉得是假的。”

門外候著的人是武將番長生。懷玉將他引開幾步，問：“攔到了麼？”言罷，覺著舌尖痛，吸了口寒氣，趕緊握住拳頭擋在唇邊以作粉飾。

她的眼淚淌得又凶又猛，他手上不斷，卻又似笑非笑問道：“如何？跟著我感覺委曲？”她冷靜墮淚不語。他俄然又想起來甚麼似的，傲視著她問，“這幾日，你同他孤男寡女，又以伉儷相稱……可叫他占了便宜去？”

豬瀨從懷裡摸出勘合，雙手奉上，謹慎陪笑道：“見過各位軍爺。我們日出丸拔錨動身之時，已由官差驗過勘合，不知各位……”他一年當中有半年是在中土過的，便是七裡塘鎮上也有他的兩個相好，是以說得一口流利漢話。

青葉扶住船舷，哭著交代他道：“你重新找船歸去罷！千萬不要泄漏了行跡，再叫這好人曉得啦！如果能安然回家，此後也不要再來中土找我啦！你今後在你的故鄉安生過日子，再也不要出來打打殺殺啦！”

青葉擦了一把眼淚，道：“我跟你歸去，你放過他！”

青葉也是遍體生寒，再也裝不下去，軟軟地往地上一倒，抓住懷玉衣袖，哭求道：“求你放過他。求你放過他。”

青葉將腦袋靠在蟹江婆婆身上哭了好一會，又怕臉上塗抹的易容顏料被淚水沖掉，忙忙止了哭，翻出秀一的那瓶藥麪兒，倒了很多在手上，和了水又胡亂地往臉上塗了一層。蟹江婆婆吃驚地口中不住地吸氣，卻也顧不上問她啟事，隻抱著海碗陪她靜坐。

青葉膝行上前一步，將臉伏在他鎧甲上，低低哭道：“殿下，民女,我……女兒情願跟你歸去。”

懷玉不耐煩，向門外回顧一看，便有兩小我拖來一個五花大綁的男人，往艙房內一丟，被綁的此人不是秀一是誰？

睨她一眼，又道：“當真是有情有義的好女子，隻是求人須得拿出求人的模樣來才成。”

番長生點頭，道：“攔到了，已得了手。”見懷玉這一身打扮，不止鎧甲，便是連腰帶都不見了蹤跡，略一猜想便曉得原因了，趕緊扭過甚去，假裝看遠處的海麵。

青葉點頭道：“你已曉得了他的行跡……我倒是不放心，我要親眼看著他走才成。”

她不依不饒地往他身上鞭撻抓撓，他著惱，將手巾子往盆裡一扔，濺落一地的水花，隨即抬腳上床，將她撲倒在床，壓在身下，臉對臉，口對口地才親了兩下嘴，忽聽得外頭有人叩門。他對她笑笑，將她放開，順手抽下腰帶，將她的一隻手拴在床柱上，這才起家下床出去，到了門外，看她一眼，她還在捂著臉抽泣。他謹慎將門帶好，這才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