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侯小葉子（十二）[第1頁/共4頁]

因越說越氣，貴妃又抱怨道：人家二郎家的阿章都將近說婚事了！你混到現在連個媳婦兒都要我操心！我叫你混！我叫你狂！我叫你野――脫下繡鞋又拍打了兒子兩下。

因懷成在旁，懷玉略有些難堪，便將林靜直引開幾步，笑道：“林大人何必學那些俗人？”

及至夢裡醒來時，卻發覺已到了床上，正躺在懷玉身邊，揉揉眼睛，嘟囔了一聲騙子，鑽到他的懷裡，緊貼著他睡熟了。

待眾官散儘後，懷玉纔要走，麵前卻來了一個鬚髮皆白的大哥文官，倒是林靜直。林靜直躬身施禮，恭敬道：“恭喜殿下，道賀殿下。”

獨女慧兒病逝後，有一陣子，他在販子上瞥見年青女子便要上前去拉住人家哭“我的慧兒”，為此鬨了很多的笑話出來。因他府中很有幾口人要贍養，他乃是閒職，冇有油水可撈，家中又無餘財，是以便是連去官養病都不能夠，天子憐憫他，經常另有些犒賞。他現在還是還是上朝，卻全然不能議事，隻能跟著眾朝臣高呼萬歲，到月領些俸祿度日就是了。

太子本來也是慎重沉寂之人，何如病得太久，且有幾次都幾乎兒去見了閻王爺，膽量便嚇得愈來愈小，愈是病癒是怕死。太子妃也罷太醫宮人也罷，諸人雖不時勸他“且放寬解養著，總有一日能養好”，寬解話說儘，但麵上偶爾間透暴露來的哀思驚駭卻騙不了人。太子越聽那些欣喜之語便越是驚駭，是以聽了天子與衝元散人的那一番沖喜的說法後，便將這事當作拯救稻草般地給抓住了，聞言更加的歡樂：“恰是，趙獻崇一家乃是母妃堂弟，文海也算是我們的小表妹，她與二郎的王妃又是堂姐妹，真恰是親上加親了。”喘了一氣，又道，“文海還小的時候我也見過兩回，雖則性子跳脫了些，卻與三郎恰好相配。”

彼時林慧兒沉痾，給身在塞外的懷玉送了信去，他聽聞後隻哦了一聲，道：曉得了。後林慧兒病重不治，放手人寰，他又是哦了一聲，淡淡道：厚葬了罷。據聞他說這話時，正帶著幾個部將與搶來的蠻夷女子於帳篷內喝酒作樂。

林靜直上前一把拽住懷玉衣袖，道：“本日乃是慧兒的忌辰，想來殿下是不會記著的罷？殿下東風對勁，喪事連連，不幸我的慧兒，不幸我的慧兒……”他此時眼淚鼻涕已順著臉頰落到胸前衣衿上，看著隻感覺狼狽不堪。

過了一會兒，夏西南又來催，懷玉道：“我的馬快，路又熟，再拖一會兒也無妨。”

懷成看夠了笑話，便上前來打圓場：“林大人想來是思女成疾，說話都有些胡塗了，朝堂之上哭哭啼啼成何體統？皇子的婚事豈能容彆人置喙？敢妄議天家家事，你有幾個腦袋？”又拉懷玉道，“再不疇昔，隻怕太子又要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