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第1頁/共3頁]

行不過數十裡地，耳聽潺潺水聲，便有一村莊傍水而築。或是壘土成室，或是束草為屋，其粗陋一言難儘。而其間男女皆是袒胸而行，唯有腰間隨便係一碎布稍作諱飾，然神采間儘是安然自如，叫人瞠目。

有一女以瓦陶之具奉涼飲，事畢卻未曾退去，倚立草牆目光灼灼如有它意。鐵氏笑而釋疑：“蔽塞之地，見客遠來，心有獵奇，不免失禮。”

見老者現身，被困男人膜拜當場，語聲不斷，好似辯論，然終是不知所雲。老者亦應之以該處言語，然馴良有加如有安撫之意。

“此事又有何難？姊姊能凝物化形，若要知龍虎之象、仿鷂燕之形，何不相請。”小狐隨口一語，如石入水頓起波瀾。

老者微微一笑，還是嘰嘰咕咕說個不休，直待阿布麵有愧色方纔回身說道：“神州道法久不再見，本日於此處得見，怎不叫人讚歎？自鄭氏後，神州亦稀有百年不與太陽之地互通訊息，今複見上邦來人，怎不叫人唏噓？”

闊彆神州，突聞鄉音，初陽英娘不堪惶恐；更兼字正腔圓用詞精準，更叫人驚奇不定。回顧處，有一垂老邁者扶杖而出，然雙目炯炯，矍鑠健旺，好似閱儘人間悲歡離散，怎不叫民氣生敬意？

“部族浩繁，皆以太陽後嗣自居而莫肯相從，合縱之事終是難成。”鐵氏緩緩道來，“而西方之民所用法器甚是惡毒，入體崩碎無數，血流不止，即或阿布亦鄙人能阻。我雖得神州微末法術，然教養無功，終是無人能繼。”

霧凝露灑，潤物無聲，高木立顯，縱排為列，橫排成行。男人直衝而下，本應是鷲鳥攫羊，安知頓成自投坎阱，重入窘境。

“長此以往，太陽部族皆為彆人臣虜，太陽之地亦將為他族寓所。”白叟以此語為結，再不開言。

“少年心性，何人不望知六合之泛博？昔年我亦不過十一二，未知深淺為大食人所誘而欣然離鄉，然展轉數地而見神州亂世，雖百苦而無憾。”老者遐想數百年事月悠悠，麵有神馳之色，“不至神州何故知和而分歧？不至神州何故知儒釋道三分治學？何如梁園雖好卻非久戀之家，鄭氏征召同業回籍，彷彿昨日。”

初陽不欲傷人道命而彆生是非，隻能緩緩圖之。始而霧起障目，難辨東西，卻見男人振臂類鶻鷹，乘勢直上長空,轉又折身爬升而下,手形神似隼爪其利如鉤，直向初陽而來。

而此男人倒是以軀體為兵器，無一處不成發力，無一處不成製敵，橫衝直撞笨拙非常,卻很有一力降萬物之意。

“鐵老所言極是，但彼時阿布見我，何故忿忿？此中應是彆有他故。”初陽兩比擬較，便有迷惑。

“本來如此，亦可謂吾輩之長。”初陽英娘以長輩之禮祭奠，並告以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