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卷 燕雀寧知去 蜉蝣不識還[第1頁/共3頁]

沈安芳華倒是昂首一笑：＂二孃子如果另有旁的事，儘管自便，不敢叫為我擔擱了去。＂

沈安青不由想起先前趙瑛娘所說，她自牡丹宴回府，便一副受了莫大委曲的模樣，待賜婚詔諭下來，更是鬨將起來，說是不肯嫁去襄王府，寧肯去做女冠。如此一來，趙府中為了不違詔，不但不能指責，更是好言安慰著，更是嚴令府中高低，不成暴露半點口風，那邊廂聽聞沈安青與瑛娘交好，特地請人與竇老夫人討情，請了沈安青去府上，幫著相勸一番。

沈安青不緊不慢地叮嚀采容和金玲備好錢物隨她一道出府，又交代了芳蘭看好房裡，這才笑吟吟與竇家姐妹道：＂我們這便解纜吧。＂

襄王府送來四十八抬納吉禮，俱都是錦帛金銀，好不高貴。更有一對繫著紅綢的活雁，可見非常用心。

還未等她說完，二孃子便一臉討厭隧道：＂我就說這鄉女上不得檯麵，竟然要去販馬！＂她蹬蹬向前走了，＂那等肮臟下濺之地，我是不會去的。＂

沈安青倒是安閒，帶著采容金玲輕巧地走近馬棚，與一名深目高鼻的胡商扳話起來：＂那匹桃花驄代價多少？＂

竇老夫人目光微閃，露了笑道：＂青娘來京都也有些光陰了，還隻曾出府一次，也該多走動走動了，明日叫大娘二孃陪你一道去東市逛逛便是了。＂半句不提立女戶的事。

竇大娘子以團扇掩著臉，小步走到沈安青身後，扯了扯她衣袖，難掩討厭隧道：＂青娘這裡人多稠濁，怕是要惹出亂子來，不如早些歸去吧。＂

馬市在東市的東胡巷中，不過半盞茶的工夫就到了。東胡巷裡四周都是馬棚，內裡栓著各色馬匹，販馬商賈立在馬棚旁不竭呼喊叫賣著，此中有很多胡商，卻都是操著一口流利的長安漢話。

竇大娘子還未下車，已經聽得車外馬匹嘶叫聲，商賈大聲呼喊談價聲，不由地皺了眉，望向沈安青，隻見她早就帶了帷帽，撩了簾子下去了。大娘子隻得委曲地戴了帷帽，就著侍婢的手漸漸落了車，手中更是用團扇掩著口鼻一步步跟著沈安青挪著。

隻見她嫣然一笑：＂我自幼隨阿爺辨馬販馬，現在要自主女戶，也無彆的餬口之道，隻要重操販馬的行當，天然是要上馬市去瞧瞧。＂

沈安青還未答言，卻聽巷中另一處馬棚鬨將起來：＂這匹紫叱撥不管如何隻可賣將於我，不然休怪我拆了你這馬棚，教你在京都再待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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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大娘子輕柔一笑，親熱隧道：＂這是說甚麼話，我自來視你與阿嬋普通，便如自家姐妹不差，天然該同出同進。＂

竇二孃聽得火起，待要拂袖而去，卻又礙著起初大夫人叮嚀的話，隻得悻悻坐下，氣咻咻彆開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