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文吏的嘴炮[第2頁/共3頁]

灰衣掌書說到暢快處，大袖一振，看著被本身說得青筋暴起的右史掌書，心中大快，嘲笑一聲，又將聲音拔高了幾度持續發問：“再敢問，你口中的天道又是何解？為何秦國幾次犯我三晉，上天不罰？更有長平之戰坑殺我趙國數十萬戰俘，如此天良儘喪，不但不罰，他狼秦之勢反如日中天，你口中的天道緣何不公至此？”

但是若說剛纔在論國之時左史這邊的灰衣掌書心中是暢快的話，現下爭得了勝負他卻有些歡暢不起來，乃至開端蒼茫。

可貴趙高當晚也是躺在硬床板上左翻右翻睡不著，單獨想了很多事情，有的是關於上一世父母親的，也有關於本身此後何去何從的，固然常常警告本身不要想太多，但是白日那場論爭倒是不時浮印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隻是半晌，想起宿世爺爺說過的話：寧性為善。便不動聲色地按下心底的那份衝動，定神放心，用心側耳聆聽已然辯論起來的擺佈史部下的文吏們。

趙高心中腐敗是因為他曉得汗青走向曉得趙國的運氣，趙高蒼茫是因為就算曉得了汗青，若要讓他謀一條前程，該何去何從才氣讓趙國百姓安身立命，他也是拿不出來的。

至此，右史那邊的幾個被灰衣掌書駁得啞口無言，一個個低頭悻悻坐歸去，更有幾個氣不過的，飯也不吃，甩袖分開了。

那巨浪一旦掀起，便不會再停下來，滾滾汙流從西而來，將囊括那邊？固然轟鳴聲未至，但再癡鈍的人，現在也當聞到一點響動了。

此時木秀於林，必有風摧。

王寵是典範看熱烈不嫌事大的，一手支頤，一手握箸嘲弄道：“右史那邊的掌書都是些老匹夫，若論引經據典，我們左史這邊是比不過。可我們腦筋矯捷，要爭起來他們也一定討得了好。”

右史那邊這回又出了個黃衣掌書：“古有成湯滅夏，武王伐商，可見天道常在。後有莊王介入，周德雖衰，然天命未改，仍存留至今；今秦以虎狼之心強奪九鼎，背叛天道，隻需少待，上天必替我山東六國懲惡罰秦。”

這還是趙高穿超出來，頭一回觸到自天下湧起的暗潮，雖隻是縮在小小太史府中向外的一瞥，但貳心中已如共鳴般模糊漾起了難以言喻的衝動情感，握著長箸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如果按那些穿越小說的套路，現下趙高就該站起來高談闊論一番，然後一舉拿下在場合有人。如有幸上達天聽，以後便少年立名可追，封侯拜相可待了。

現在的趙國，君王不察，臣下巧詐，身處激浪翻滾的浩大之海，趙國的前程究竟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