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一零三章[第1頁/共4頁]
心底卻想,人果然不能等閒欠彆人甚麼,還起來彷彿無窮無儘了一樣……燭火嗤嗤燃著,他見她鼻息漸穩,終沉甜睡去,便閉目揉了揉眉心,肯定她熟睡,方悄悄起家,端起燭台無聲去了。
他是一株喬鬆,她便隻是一莖青蘿,此生一息尚存,也要攀登著他,寄身於他,成去非被她箍得緊,空著的那隻手終緩緩落在她滿頭的青絲上,一下下摩挲著:“是我有虧於你,這回且慣著你。”
四兒腦中空空,待回過神,頓時慌了手腳,忙忙跪下:“是奴婢的錯,本日是奴婢的生辰,便從後廚討來一盞壽酒……”
順手把燭台放床頭小幾上,讓她重新躺好,方道:“我就在這守著你,安息吧。”
外頭青白的月光照在石板路上,流銀普通,花事已近闌珊,氛圍中仍有殘香,成去非無聲合了門,往木葉閣去了。
“嗯……”琬寧腦中遊雲般飄著,長長吟了半晌,“就說,就說……”
“我看你倒不像醉酒,還清楚得很,不如就來講說倫理綱常,”他截住她這個很輕易就開枝散葉的話頭,轉而問道:“你祖父是大儒,你自幼耳濡目染,又有解經的本領,可否為我說‘孝’?”
琬寧腦中腐敗全無,隻衝他笑,成去非見她衣衫不整,實在不像模樣,忍著心底那股躁勁兒,伸手替她籠好,他指尖涼,碰到她,她便是瑟瑟一抖,情不自禁今後躲。
他兀自輕笑一聲,先放體味酒湯,一手穿過她頸間,一手把那引枕墊高些,幾近是貼著她麵低語道:“你這是要終朝醉酒還如病麼?合該苦依熏籠到天明的。”
卻見成去非隻昂首看著琬寧,低笑一聲打斷了她:“你給女人灌的梨花春?”
隻見四兒端著碗伏在她身側,磨了半晌,琬寧不是把臉往左扭,便是往右彆,她往哪邊動,四兒的湯勺便跟到哪邊,非常耐煩。
適口中卻嬌憨笑著,忽探出一隻手來抓住了他那隻手,直往胸間扣去,溫溫輕柔地乾脆著:“煙雨姐姐,你手如何這麼涼,我給你捂捂,捂捂就不冷了……”
他緩緩起了身,攔腰把她往閣房的床上抱,扯過夾被,統統安設好,本身從外室端了燭台,便把琬寧睡的這間燭火吹滅了,正欲折身出去,忽聽身後一陣動靜,琬寧一個挺身坐了起來,幽幽抽泣著:“彆走,我驚駭……”
不到園林,焉知春、色如許?
倒是琬寧,惺忪著眼,兩頰胭脂般著了幾分春意,青絲堪堪鋪了一枕,手底不覺亂扯著小衣,極嬌極豔的模樣,看得成去非眸子一暗,滿腹冷矜頓雪消,麵前人恰好還不自知,卻讓他垂垂明白一件事:
四兒頭點得雞啄米般,隨即又搖了起來:“是女人見奴婢喝酒,也想嚐嚐,女人這幾日一向懨懨的冇精力,奴婢見她可貴有興趣,就又討了梨花春來,誰知女人這般不堪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