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一五五章[第1頁/共5頁]
一雙手忽搭在肩頭,琬寧吃驚抬首,正對上鏡中成去非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同時亦聽到他低降落沉的聲聲響起:
這話裡隻是哀思,並無其他意味,顧曙的腔調亦和父親的一樣透著哀思:“堤潰自蟻穴,父親您應鼻堊揮斤,護過飾非,無異於抱薪救火,父親不是不懂這些,但是卻還要如此,又是為何?”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拌嘴時,這邊成府的下人已飛速去了橘園通報,成去非正在清算冊本,聞言隻道:“不見。”
“容我去見一趟尚書令。”
“阿灰,”顧未明緩緩搖首,眼中似是調侃似是哀憐,“勞謙君子,有終吉,勞謙君子,萬民服也,可惜你不是,你不過兩端白麪,邀名射利,曉得你和成去非的分歧了麼?他是‘無我’之人,他冇有私心,阿誰位子即便讓給你,你也成不了烏衣巷的至公子。”他說到此,終笑得和顧曙一樣平淡,“阿灰,你看你,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就能掩得住那顆虎狼之心了麼?你既連我都瞞不過,成去非是甚麼人,你同他同事多年,該比我熟知吧?”
聽她忽問出這麼好笑的話來,成去非笑道:“你從哪兒聽來的這詞?還是看了甚麼不該看的書?嗯?”她怎好提舊事,想必他未曾留意,或者留意也早都忘懷,遂胡亂應了句:“我聽人說的。”
“鴛鴦於飛,嘯侶命儔,朝遊高原,夕宿中洲。隻可惜孤單冬心,日短天寒,怕是鴛鴦也隻能擁眠而臥,哪兒也去不了。”
“阿灰,彆人不曉得,我清楚得很,你的心機在那邊呢?是惦記取成去非阿誰位子吧?你要真是個聰明的,就該曉得,台閣裡另有個虞歸塵,他家裡另有個成去之,阿誰位子,輪不到你來做,顧武庫是麼?”他忽抬頭狂笑起來,笑得眼淚幾近都要溢位,“阿灰,有成去非在,你們必定都爬不到他上頭去,你覺得你倆是五雀六燕,我奉告你,天懸地隔,纔是端莊本相,曉得你那裡比不上他嗎?”
這約莫也算他的情義了,曉得她雖不言,但總歸想起便能成夢魘,現在說開,隻願她這平生都不要再想起那無助掙紮一刻。
“父親緣何能看到狀詞?瓜田李下,前人慎之,父親又為何仍要冒此之嫌?”
“父親。”顧曙依言跪倒在他膝前, 顧勉本想讓他起家,無法現在少有力量,乾脆由他去了。
“阿灰,”顧勉忽就衰老下去,雙眼緩緩闔上,“不癡不聾,不作家翁,你冇到這一步,如何能懂?”
“以是,這就是你操戈同室的啟事?”顧勉突然展開了眼,“你是我的兒子,子昭也是我的兒子,你倘是真的認我這個父親,就不會做出這類事來。”
顧未明走到窗前,順手敲了敲窗欞,笑道:“你也會喜好女人?河清海竭,竟讓我趕上了,難怪那一次你要親身抱歸去,本來是你的心頭肉。”說著偏頭回望了成去非一眼,笑得更加刻薄,“倘當日我要了她,你還肯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