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七十九章[第1頁/共4頁]

便不著一言去了。

“昨日的膽量呢？一說到閒事，你反倒畏首畏尾起來。”

成去非斂衣起家，皺眉輕瞥她一眼：“故意又如何？不是同你說過了？賢人尚不避情，可慕，可怨，可求，毛詩且以‘關雎’開篇，男女之情，人倫之始，你倘是連這個都不懂，還讀甚麼聖賢書？賢人讓你發乎情止乎禮，意在節製，任何事都講究法度，過了則生害，你要我說的多直白才氣懂？”

“國之稱富者，在乎豐民，非獨謂府庫盈，倉廩實也；且庫府盈，倉廩實，非上天所降，皆取於民也，民困則國虛也。”

本日本無朝會，內宮忽召，定不是平常事，成去非回眸正再想對琬寧交代一句，恰迎上那一雙含情的眼目，心底哼笑一聲，她倒另有這渾身的殘勇。

可到底麵前是他，琬寧完整像剛過門的小媳婦般害羞露怯的，手觸到那一頭青絲的刹時，不由輕顫了下，彷彿握了一把秋夜的月色――

說得她大窘，紅著臉忙進閣房把本身那套抱了出來，謹慎翼翼替他放開掩住半邊身子，隻聽成去非仍有叮嚀：

外頭雨聲還在，成去非伸手替她掩了窗，春季的邪風寒氣不知甚麼時候就偷侵肌理，她本身不留意，他卻看重她身子，本就大病一場，要往健壯裡養纔是閒事。

可他所行，弄得她一動也不敢動，隻能含混回聲，成去非很快發覺出她的非常，甚覺好笑，看不出她常日裡一點小事就臉紅羞怯的一個女人家，昨日竟敢對他僭越行事，詩書禮節恐怕早拋九霄雲外了。

等再往底下細閱，更加感覺了不得。她本養於深閨，受儒風教養，學的是中正之道，可半途忽遭大禍，不能不讓她心底存疑，就是賢人亦有累累若喪家之犬的時候，然阮家的一夕覆亡，到底重創了她尚且稚嫩的心靈，好久都隻覺六合無序，性命賤如螻蟻，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琬寧放下筆，怯怯走過來，好不輕易鼓起勇氣伸出了手，被他一句話就擋了歸去：“你也不盥洗一下，是要抹我一臉黑嗎？”

這麼想，他便成心靠近了身，在她耳畔直吐氣：“你既不肯留，不現在晚我留下來……”

“這一字，當是力儘神危時所作。”成去非目光落在書稿上，提引道，琬寧本連氣都透不上來，聽他此言，這才重視到那原稿上的最後一捺，果然也劃出好長去，斷筆紮心。

直到那所大宅漸漸映入視線，成去非叫停了馬車, 撩袍下來，趙器忙也跟著在其身側撐開了傘，陰雨霏霏, 成去非麵無神采立於階下，盯著那緊閉的府門，約莫是明白了一樣事。

“我人就在府上，你倘是想見我……”話至此，忽覺不當，便不再往下說，而是順勢踱步往案幾前去了，拈起那一遝文稿，轉而讚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