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八十八章[第1頁/共4頁]

就他三人，倒也不拘束，他三人年紀相仿，特彆顧曙和虞歸塵兩人算是自幼熟悉，外人看他倆個脾氣也非常類似，溫而厲，恭而安，都是君子絕佳的註腳，成去非雖同兩人截然相反，但有他倆報酬擺佈手，大能夠其文簡補他酷烈，恰如其分。

在其位，謀其政，毫不屍位素餐，恰是成去非最看重顧曙的處所，更何況，阿灰目光之遠，訊斷之準，江左無人能出其右，成去非麵上雖無多少神采，可眼中已然有了笑意，顧曙俄然發覺，隻要成去非肯發自內心地笑一笑，便如春日的湖水普通，恰是君子氣，可惜，烏衣巷的至公子，向來是憐惜笑容的。

“我看你征富商財物一事，動何為快，可謂有奇效。”成去非撩衣而坐，端過熱茶，飲了幾口。

便含著笑意看了他一眼，成去非似有發覺，瞬息間明白阿灰那眼神涵義，也不做解釋，帕子恰是琬寧私物，下人洗淨後並未償還，他遂順手帶在了身上，現在拿出用，並未著意。

說來竟非常諷刺。

“瞧你那點出息！”這個掄起掃帚便衝著他小扣了一下, “你可知那烏衣巷的至公子, 彆看他貴為尚書令大人, 統領全部尚書檯，不過我傳聞，他常日裡吃穿用度，跟叫花子差未幾，也不近女色，那廟裡的和尚都比他日子安閒！”

顧家長公子纔是真正的聰明人，顧子昭不過自發得花團斑斕，豔若桃李，實在隻是一處膿瘡。

剛拿起筷子，又送一道膾魚蓴羹，三人隻得再度拜禮，事了，幾人坐定，顧曙笑指這道菜：“倒想起家中一則舊聞，宗天子年間，祖父外放豫州仕進，因秋風起而思念吳地的蓴羹鱸膾，竟上奏去官，時人皆言祖父曠達，畢竟是我輩不能及。”

他三人皆是如玉臉龐，吃出了汗意，一張張臉更加白膩，便各自拿出帕子拭汗，這兩人本正輕撫額間，卻見成去非手頂用的竟是閨中女子之物，上頭一角繡了半叢蘭，顧曙不由往韋蘭叢身上想，當他還念著愛妻，深感不測，至公子豈是那長情之人？

原已到用飯的時候，三人聽言便都擱筆起家，垂首道：“臣謝今上恩情。”

炭火越燒越熱，三人麵上不覺間或多或少都抹了一層嫣紅，議到這裡算是告一段落，各自埋首案前，措置起公文。本日事，本日畢，成去非自先帝朝入尚書檯，便遵此規，他向來要的是行之有效。

趁用飯的當口，幾人便順著顧曙的話頭，敘了一陣閒情，屋內遍及暖流，齒間飯香四溢，倒可貴有幾分平常百姓家的脈脈溫情。

這般的安閒不迫，這般的小巧心腸，是上天造化的偏疼，大可許他放肆，許他矯飾，但是他仍然是如玉的風采，質硬而不荊，色暖而不妖，成去非細心咀嚼著他這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