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念[第1頁/共2頁]
——容與
狂歌長泣淚封喉。北方憂,恨難收。莫問當年,烽火漫河丘。北望中原天欲暮,千萬裡,鬼戎囚。
北國又作幾番秋。小銀鉤,掛簾綢。高低蹉跎,猶自上林遊。玉盞金盃翻手碎,興不減,上蘭舟。
“不要,不要······”婦人嚇得神采青白,爬疇昔跪起來死死拉扯住男人胳膊,不讓他的手臂沉下去一分,倉猝道,“有錢,另有錢,有銀子······”
男人麵色一動,手臂抬起來一些,把嗆得麵色通紅哭聲漸弱的女嬰拎出水缸,一雙小眼睛裡俄然光芒一閃,彷彿見了羊羔的餓狼,盯著女人:“小蹄子,竟然敢揹著我藏私房錢,說,把銀子藏哪兒了?”
“不——”床上頭上纏著紅巾子的婦人俄然收回鋒利的叫聲,撲倒男人腳下,緊緊抱住男人的腿,淚聲俱下求道,“孩兒她爹,求求你,求你留下她吧,就算是個丫頭也是條命啊,也是我們的女人啊······”
男人大步拜彆,女人抱著孩子有力地倚在門邊,漸漸滑下,粗麻的中裙下排泄殷殷的血跡。女人仿如未覺,解開衣衿,低頭哄著懷裡哭啞了的女嬰。一滴滴眼淚滴落,劃過女嬰的臉龐,像是劃過天涯的流星,不知祭奠著誰的生命。
柳太傅,邰禦史等清流之臣麵北伏地痛哭;
男人說完,按著嬰兒的頭就要往水裡壓。小嬰兒好似發覺到了傷害,哇哇地大哭了起來,奮力地揮著短短的小胳膊鞭撻著水麵,杜茂麵色一狠,把女嬰的頭全部按進了水裡,女嬰冒死地掙紮著,手腳並用,小身子不斷地冒死扭動,撲騰起一片片水花。但是出世嬰兒的力量那裡比得上成年的男人?
不等女人說完,杜茂回身去搜婦人的嫁妝。女人躊躇了一下,還是抱著嬰兒亦步亦趨跟在男人身後,謹慎翼翼地開口:“官人,那是賣了嬅娘姐妹剩下的銀子,還指著······”
男人一腳踢開婦人,罵道:“我還冇與你算賬!當年我不顧母親大人反對,從紅袖樓贖了你,你瞧瞧你,嫁於我這十多年來,連個蛋也不會下!賠錢貨倒是一個接一個地生!現在可好,家裡都被你孃兒幾個喪門星敗光了,你另有臉叫我留下這個掃把星投胎的?留下?好啊,你倒說說,家裡哪兒有錢贍養她這一張嘴?”
女人從速從男人手裡接過嬰兒,彷彿又怕男人搶走似的退開兩步,才戰戰兢兢地說:“在,在我嫁妝的夾層裡······”
有墨客作《江城子》一首為證:
戰報傳來,天子摔破了手中的盛著瓊汁玉液的雙燕銜環白玉雕花鎏金酒杯;
明楚曆944年,南寧朝京師啟城西,一個小小的嬰兒呱呱墜地。
“行了行了!”男人不耐煩地揮開追上來的女人,昂開端整整衣袍,“你個頭髮長見地短的,懂甚麼!我這是去詩文會友,說不定哪天就得了哪家大人少爺賞識提攜,也能撈個知府縣令的鐺鐺,你就等著仕進家夫人吧!誠懇在家呆著,不然返來我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