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裂隙[第1頁/共4頁]
京兆尹詰問下落,唐敦隻說將人交與範自鴻後他便分開,不知韓少夫人去處。
冷厲決然,跬怒憤激。
書房內劍拔弩張, 韓蟄生得高健, 比上了年紀的韓鏡高很多。
“他卻受命算計我。”韓蟄遽然打斷,冷厲決然,“他是祖父的人,不是我的。”說罷,朝韓鏡拱手為禮,健步出門,那脊背猶自緊繃,明顯肝火未消。
原覺得令容在韓蟄內心分量有限,纔會兵行險招,現在看來,是他誤判了韓蟄冷厲脾氣下藏著的心機。
京兆尹瞧著三位相爺,有點頭大。
韓蟄所說的自責遷怒,更如利箭又狠又準地刺入心肺。
“我肇事是為斷你邪念,不再耽於私交!待事成後,你如何行事我都不過問。但事成前,世人道命都係在你肩上,決不準有半點訛奪!身在疆場,錦衣司的事都顧不過來,卻還惦記那傅氏,這是你該有的行事?”
永昌帝因無大事,玩弄動手串昏昏欲睡,懵然昂首。
韓蟄展開,上頭是遒勁剛硬厲的三個字――“和離書”。
好半晌,精光湛然的眼中蒙上黯色,他徐行疇昔,將那碎出裂紋的瓷杯撿起。
……
“唐敦為我出世入死,以身為餌……”
這是他去歲寫的,在唐解憂攛掇高陽長公主,扳連裴家母子喪命,令容提出和離以後。彼時他在書房生悶氣,韓鏡回府尋他,祖孫間也曾為如何措置唐解憂而爭論。當時他對令容的豪情不算深,卻攢了滿腔肝火,常常寫下開端便煩躁揉為紙團,丟在簍中。
那一瞬韓鏡才驀地認識到,數年曆練後,韓蟄已不是當初的少年,縱會與他商討大事,卻不再任由擺佈。經心教養的幼虎已然長成,魄力手腕乃至在他之上,原該為之欣喜,韓鏡卻從中覺出種老驥伏櫪的悲慘。
昨日受命查案後,他看得出韓蟄陰霾肝火,冇敢擔擱,當即派出捕快去找韓少夫人下落,又找人對證查問,將唐敦呈現在各處的時候串出。加上相府另有個曾被打暈的枇杷,堅稱打暈他的就是唐敦本人,便有了眉目。
四目相對,如龍虎對峙。
“大業。但這回是祖父肇事在先。”
諸般證據擺在跟前,京兆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唐敦終是認罪,承認是他脫手劫走。
“既有懷疑,又是嫌煩親口指認,皇上――”韓蟄看向禦座上的永昌帝。
韓鏡盯著瓷杯上極細的裂紋,皺眉時,額間皺紋愈深。
跟錦衣司酷刑逼問的行事分歧,京兆尹對著滿都城的權貴,冇膽量使狠厲手腕,便隻能多費些力量。
府中大事須超出於私交之上,不止韓蟄如此,他更得做到。這回鬨到如此地步,確切令他始料未及。更冇想到,韓蟄會說出那種話。
諸般情感交雜,韓鏡臉頰出現些紅色,驀地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