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重歸[第2頁/共4頁]

山風拂過，半晌溫馨，高修遠墨衫微動，“幾位如果進香，就不滋擾了。”

但是比起影象裡溫潤如玉的少年郎君，他身姿雖挺拔如舊，氣質卻變了很多。疇前慣愛的玉白錦衣換作深濃的墨色長衫，隔著不近的間隔，他清秀的臉上殊無笑意，悄悄望著這邊，像是夏季裡霜雪封著的青竹似的，冷僻淡然，冇了昔日的意氣風發、暖和談笑。

疇前，是他想岔了。

春日裡氣候漸暖，出城後放馬奔馳，官道兩側的柳樹已能瞧見零散的新嫩綠枝。

剩下個韓瑤，疇前為求畫，總尋機往高修遠那邊跑，自知有望後，也適時收斂了心機。

普雲寺建在孤竹山腰，遠處山巒起伏，石徑兩側卻都是鬆柏，春光裡疏影橫斜。

“快巳時中了。大人叮嚀的, 他去夫人那邊問安，少夫人隨便睡到多晚都成。”宋姑已在彆苑裡服侍過了，將昨晚的陳跡大略清算過, 見令容仍趴在被窩裡睜著眼，才道：“不睡了嗎？”

隔著鬆枝掩映，令容的身姿影影綽綽，比疇前又苗條窈窕了很多。中間韓蟄冷肅如舊，一如他初入都城時所見的錦衣司使。

衣裳被風捲得翻飛，他走出老遠，纔在鬆柏下立足回身。

聳峙三朝的相府，縱有扳倒奸佞權宦以清君側的名聲，卻仍與仗勢欺人的甄家沆瀣一氣，在朝堂聯手謀權，在暗裡來往靠近，都城裡擺出馴良禮節的麵孔沽名釣譽，卻隻在僻遠之處剝削打劫，魚肉百姓。

“少夫人醒了？”宋姑聞聲動靜掀簾出去，見令容懶懶的趴著, 溫聲道：“再睡會兒吧。”

韓瑤回過神來，有些無措似的，淡然斂了端倪。

高修遠冇希冀誰能蔓延公理，但韓家與甄家的來往，仍讓他感覺心寒。

那人彷彿也發覺了似的，俄然回身往這邊瞧過來。

令容可不想明日帶著渾身疲累騎馬出城，早早沐浴了，也不等韓蟄，先上榻安息。

“他怎會……”令容驚奇，見韓瑤儘管怔怔望著那邊，輕握住她手。

宋姑受命在外候著，見他返來，恭敬稟報導：“少夫人身子不適，感覺疲累，先歇下了，還望大人勿怪。奴婢受命在外服侍，浴房裡已備了熱水。”

……

宴席至戌時儘了才散，韓鏡留兒孫說話，令容自回住處。

“甚麼時候？”

田保身後，父親龍遊縣令被人刺殺在府裡，案情卻被寧國公甄家壓得死死的，隻以暴斃之名上報，不準州府細查，他直到回籍時才得知真相。寧國公甄家為一己私憤清理舊賬，行刺縣令，那件事在龍遊縣人儘皆知，即使難將動靜傳到都城，但以錦衣司遍及天下的耳目，韓蟄一定不知情。

“臘月返來的，先前不在都城。”高修遠淺笑，卻冇接前麵的話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