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策反[第1頁/共4頁]

兩府友情深厚，章公望疇前是看著韓蟄長大的，現在多年未見，他雖是長輩，宦途在同儕中也算順暢的，卻仍難跟韓家比擬。昔日少年已成了沉厲威儀、手握重權的相爺，踩著刀劍血跡走過來的人，自有狠辣乾勁，那雙眼睛寒潭似的深不見底，雖比他小了二十餘歲，氣度卻毫不減色。

到蒲月尾時，禁足中的甄皇後一道旨意傳出，封了範香嬪位。

內宅的事是楊氏摒擋，哪怕有事商討，也是楊氏去外頭書房。令容遇見公公韓墨時按端方施禮，對於從不踏足內宅的祖父，卻不必去打攪。平常出入府邸，她也格外留意避開，一晃數月，都快健忘那張臉長甚麼模樣了。

叫她內心懸著的是韓鏡。

章公望神采微變，一刹時明白過來。

昨日的變故章公望天然清楚, 雖不像章夫人熱鍋螞蟻般焦灼, 也是整夜未能闔眼。

章家在都城除了遐邇聞名的梅塢外，也稀有座宅邸，闔家回京後，章老仍在梅塢養身子, 章公望則攜妻兒住在都城裡, 便利來往衙署。

不過韓蟄既然來了，就另有迴旋的餘地。

章斐出了錦衣司後，便閉門不出。

傅錦元和宋氏來府裡做客，剛到客堂，楊氏請她疇昔陪著。

章公望緊緊吊在喉嚨裡的心總算落回腔中，長鬆了口氣。四十餘歲的人，竟自拱手，向韓蟄深深作揖，“我代章府高低，多謝這恩典。”

暗害皇嗣並非小事，若無人發覺便罷，罪名一旦坐實，公之於眾，便難逃懲罰。甄家和韓家相權在握，另有自保的餘地，章家在朝中根底不算穩，一定扛得住這般罪名。

她也冇去打攪，在豐和堂等楊氏返來，才曉得方纔是章夫人拜訪。

“伯父這是何必。”韓蟄畢竟是長輩，忙伸手扶起。

永昌帝開初為那臨產短命的胎兒素了一陣，厥後熬不住，皇後和貴妃都冇法侍寢，便縱著性子召幸宮女，冇多久便汲引兩位嬪妃，雖不及範貴妃昔日的風頭，卻也是恩寵日隆。

“成全姻緣是功德呢，到時請我喝杯酒就好。”楊氏亦笑，揣摩著跟章家家世春秋相稱的，說了幾位給章夫人。

都城裡高門浩繁，誰家後代合法婚配，多赴幾場宴席就能探個清楚。

這倒是希奇事！

不過這與她無尤，進了蒲月，她另有事要忙。

韓蟄現在卻已在章家客堂端坐。

現在韓蟄親至，哪敢怠慢，當即親身迎進廳裡，命人奉茶。

銀光院裡宋姑和枇杷、紅菱都懸心了好久, 見令容返來，總算鬆了口氣。伉儷倆歇著喝了杯差, 令容自去豐和堂跟楊氏報安然。

這實在是天大的情麵！

範家的根柢擺在那邊，範逯鹽商钜富，範通握著河東軍權，等範貴妃養好身子，一定不能重得恩寵，再謀皇嗣。現在範香俄然留在宮裡，也不知是範貴妃沉不住氣，還是那色鬼天子死性不改，想占著那雙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