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爭執[第1頁/共4頁]
暗中緊握的拳頭僵住,掌心溽熱的汗水彷彿突然變涼,被兜頭的冷水澆過似的。
“不敢當。”範自鴻彷彿全然忘了當初在才朝堂和暗裡的各種齟齬,隻打量兩人神采。
韓家巋然不動,不急不躁,範家卯足了勁,等著將甄家完整踩下去。
太醫妙手之下,範貴妃的淋漓之症雖未能完整治癒,卻也垂垂好轉,不像最後似的走幾步路都難受。範香進宮時雖不甘心,日子久了,卻也隻能認命,聽了範貴妃的指導,將姐姐狐媚惑人的工夫學了六七成。
因甄嗣宗構陷暗害高世南的事被翻到檯麵,高修遠身為證人,暫關押在錦衣司中。
這般憂心忡忡,見範家人進宮愈來愈勤奮,心中更是不安。
韓家雖跟甄家有齟齬,行事卻頗收斂,祖孫倆都不跟甄嗣宗劈麵比武,這回三司會審時公道行事,不攀咬誣告甄家,明顯是留不足地。
錦衣司審案, 向來隻在錦衣司監獄以內, 韓蟄震懾之下,外人難以窺測, 也不敢群情。
這般態度,樊衡豈會對勁?
三司會審, 刑部和禦史台雖也管得周到, 畢竟甄家罪行中都是瑣事零散的事,禦史和刑部官員們各處查證扣問,涉案的人多了,不免有各種混亂的動靜傳開, 藉著春試時的熱烈和故意人的推波助瀾, 連著大半個月,都城百姓茶餘飯後提起,多是關乎甄家的事。
劉英出來傳話,不過半晌便走了出來,“皇上請兩位出來說話。”
合法妙齡的女人進了宮,哪怕模樣不算最出挑,有親姐姐汲引,仍能得帝心恩寵。
從仲春底到三月尾,都城裡議論最多的,除了春試,便是甄家。那兩三百條的罪證被垂垂查實,本來肯為甄家說話的人,也怕引火燒身,垂垂閉嘴。
“本宮有急事要跟皇上說。”
眾口鑠金,言辭如劍,故意人調撥的漫罵質疑遂潮流般湧向甄家。
在韓家祖孫聯手架空範逯,前後居於相位時,範家也曾深為顧忌,雖探不到韓家府邸裡的事,卻也將韓鏡和韓蟄手底下的得力乾將盤問過。此中最讓範自鴻父子有興趣的,便是這位錦衣司副使樊衡。
她還是最後挺背而立的模樣,站在雕欄旁,望著麟德殿外的殿宇宮牆,半個眼神都冇分給那對叔侄。內心忐忑而不安,等候這兩炷香的等待能挽回永昌帝些許憐憫情義,誰知劉英進殿半晌後出來,還是最後的答覆――
她本日是來討情,而非擺中宮威儀風景的,既然永昌帝氣還冇消,也隻能曲意收斂,向劉英道:“等他們出來,再去通稟。”
……
韓蟄身上是門下侍郎的官服,姿勢傲然,山嶽般巋然不動。
據範通所查,當年樊衡府邸傾塌,便是寧國公甄嗣宗的手筆。
甄皇後的神情突然凝固,曉得再等下去,也隻能自取其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