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奶香[第1頁/共4頁]

但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且心胸芥蒂，聞聲動靜，也隻當知情罷了。

飯罷，宋姑帶人將碗盞收走，韓蟄便坐在榻旁，手臂一伸，將昭兒撈進懷裡。

剛出世的嬰兒不好抱出來吹風，韓鏡也毫不會去銀光院看望，至今還不知孩子的模樣。

他不動聲色地收了玄鐵大剪，瞧了韓蟄一眼。

更何況，韓家在朝堂而外最倔強的力量，都是楊氏牽繫。

這宗大事說罷，話鋒一轉，道：“昨日傅氏誕下個男孩，祖父想必聞聲了？”

昭兒天然聽不懂，更不會理他，大抵感覺他胸膛太硬，小嘴一癟，似是想哭。

她當然明白韓蟄言下之意，想起淩晨餵奶被他窺見的事，加上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內心有些奇特的嚴峻，順手抓了卷書，心不在焉地翻看起來。

藏暉齋裡鬆柏蒼翠，老槐陰翳。

……

孃親的身材柔嫩暖和，帶著點香噴噴的奶香，那繈褓更是軟綿綿的，比韓蟄硬邦邦的胸膛舒暢很多。昭兒醒來已有好半天，靠在令容胸前，不一會兒便呼呼睡去。

因韓蟄那一瞥, 令容睡意全無, 喂罷昭兒，便由宋姑和枇杷幫著洗漱, 換好衣裳。產後身子衰弱, 令容也不敢亂轉動, 擁被半躺在榻上，等紅菱帶人擺飯，趁便逗逗吃飽後還冇籌算睡覺的昭兒。

待韓蟄返來，早餐已然擺好。

韓蟄也冇往書房裡走，隻站在韓鏡身邊，幫著扶花枝，低聲說了在山南的安排。

皇家式微，昏君當政，朝堂上韓家的權勢如日中天，外頭的幾位節度使雖能對韓蟄昂首稱臣，一道安定馮璋之亂，肅除陸秉坤之患，卻還是趾高氣昂的姿勢，不太將永昌帝放在眼裡，為握緊軍權，內裡肅除勁敵的事並很多。

韓蟄渾身冷硬，姿勢倒是恭敬的，很有商討的味道，“孫兒曉得祖父的心結，也想漸漸化解。昭兒是我的骨肉，親朋故交跟前，是我長房的嫡長孫，不該受委曲。祖父能承諾嗎？”

韓蟄內心似覺悶痛，卻畢竟冇追上去，袖中雙拳微握，回身走開。

當初鋒芒畢露的少年曆經磨練，踏著刀尖，踩過血跡，從心狠手辣震懾朝堂的錦衣司使，到現在文韜武略運籌帷幄的小相爺，當了父親後，更添幾分沉穩氣度，冷厲倔強以外，又添幾分舐犢之意。

令容懶得轉動，見韓蟄湊過來在她頸間嗅，呼吸帶著熱氣，不由往角落裡縮了縮。

他說的三位都是在朝堂於韓家有助力的。

令容嗔他，將昭兒抱過來，取了繈褓包住。

但那倔強姿勢用在他身上，卻如悶鈍的刀割在心頭。

韓鏡久在朝堂，對內宅的事當然意難平，於朝堂短長卻向來靈敏。甄家傾塌，範家蠢蠢欲動的節骨眼上，宋建春跟曹震交好，傅益攀上了淮陽侯府和監門衛，這兩人的分量他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