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捫心[第3頁/共4頁]

令容此次回家，攢了很多金州的風景及果脯等物，按例給慶遠堂和二房劉氏婆媳送去些，在那兒逗了會兒梅氏的孩子，等楊氏回府，便將剩下的分出一半帶往豐和堂。

韓蟄走後，她在宋氏的伴隨下去拜見傅老太爺和長房的傅伯鈞佳耦。因堂姐傅綰出閣後跟著夫君去彆處到差, 除了修書以外，已有一年未曾回家, 自傅益南下後, 便隻傅盛伴隨在長輩膝下。

……

令容對著鏡子鼓了鼓腮，瞪著杏眼瞧著半晌，本身先撐不住笑起來。

靜了半晌，宋氏又溫聲道：“將來的事，擔憂並無用處，隻能極力製止。你且想想，倘若錯過了他，會悔怨嗎？”

“我長胖了些是不是？”

令容躺在榻上，咀嚼這個題目。

她挽著宋氏走在後園，神情微露蒼茫。

楊氏正歇午覺，韓瑤坐在外間，被魚姑盯著練字。見了令容，韓瑤喜上眉梢，將羊毫悄悄擱下，低聲道：“這是甚麼？”

東風熏暖，令容遊移了半晌，才道：“我在躊躇。”

初嫁入相府時，令容的籌算是明哲保身，乘機和離，因當時的相府於她而言，隻是濃雲覆蓋下的龍潭虎穴，危急四伏――韓蟄酷烈冷厲，凶名在外，連著剋死了兩位女人，難保不會順手剋死她，她當時是提著腦袋嫁出來的。且謀逆之事凶惡非常，不慎多聽多看就會犯了忌諱就義性命，韓鏡心存不滿，她隻能謹慎翼翼如履薄冰，艱苦度日。

會故作凶惡地恐嚇她，會在炊火氣裡烹出香噴噴的好菜，會聲音嘶啞地逼她親吻，會策馬仗劍救她於危難，會暴露胸膛在熱氣蒸騰的浴桶裡灼灼看她，更會身披春光，往她發間簪上金釵。

每小我語初靜的夜晚，都等不到他健步返來。

隻是以傅益的脾氣, 這一參軍, 戰事不止，怕是不會等閒返來。

隻是楊氏再提婚事時，韓瑤仍不太甘心，楊氏也冇緊逼，暫將此事擱下。

當初因傳言，她心目中韓蟄冷厲凶悍，不近情麵，心狠手辣，更因謀朝篡位野心勃勃，不會在女色留意。

屋內喧鬨，唯有風動紗窗，珠簾微晃。

……

傅盛固然居長，論才調品性，卻冇法跟傅益比擬。

老太爺提起傅益來，又是擔憂，又是思念。

“躊躇甚麼？”宋氏柔聲，帶著她進涼亭裡坐下，幫女兒理了理吹亂的頭髮，“關乎畢生的事，是該慎重些。有苦衷彆瞞著娘，說給我聽聽，娘即便不能替你拿主張，卻也能排解排解。”

本日正逢休沐，傅錦元也閒在家中，陪著她一道去拜彆傅老太爺。先前都城朝堂的事，老太爺天然是聽到了風聲，雖不知令容被永昌帝盯上的事，卻也知田保是栽在了那位孫半子手裡，曉得韓家短長，不免叮嚀令容，今後在韓府不成肆意妄為，須謹慎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