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氣死[第1頁/共3頁]
回到屋裡時,就見太夫人背靠軟枕躺在榻上,氣味微小,雙目渙散無神。
……
問過前後情由,召楊氏伶仃問話,楊氏隻說是太夫人探病時問韓墨為何負傷,她照實答覆,因提起二十年前的事,稍起了幾句吵嘴――韓征既已坦白,楊氏也冇坦白光州的事,開闊說罷,神采冷凝。
尚書令官居正二品,嫡妻伴同夫君官職,領著二品誥命。
“儘人事聽天命。”楊氏瞧了太夫人一眼, “夫君這前些天昏睡, 早晨都很難過,好幾次幾乎冇醒來。他說當時在光州, 那條腿受了傷, 筋脈皆斷, 血流如注。”楊氏想到那場景, 指尖微微顫抖, 擱下茶盞, 聲音冷酷, “太夫人想想,當時他該多疼。”
“當年的事,是他一輩子的芥蒂!”
本來楊氏主持中饋,現在她既要照顧韓墨,又得抽暇去儘兒媳之禮,天然顧不上。令容雖是孫媳,畢竟年幼,裡頭關乎喪禮的事臨時交給劉氏婆媳幫著摒擋,宮裡又派了姑姑出來幫手主持,倒也有條不紊。
太夫人目光一緊, “養不好嗎?”
太夫人嘴唇顫抖。
子孫們輪番跪守靈前,不免要打照麵。
不過白日來賓來往眾目睽睽,晚間唐解憂歇在劉氏那邊,臨時倒也無事。
太夫民氣跳驟疾,臉上浮起病態的紅,強撐道:“那又如何?”
“他……就是在當時被抓住的?”太夫人聲音顫抖,病重衰老乾癟的手不自發握住茶杯喝水,卻顫抖得短長,將半杯水儘數灑在桌上。
楊氏嘲笑,“當然!”
慶遠堂裡慌了手腳,動靜報出去,除了楊氏,旁人都覺對勁外。
府裡的事接二連三,因韓墨重傷在榻,除了韓硯和韓蟄、韓征兄弟外,外頭的事多是韓鏡操心,身邊的大管事幫手。又遞信出去,叫在外為官的韓徽趕回都城。隨即請陰陽司擇日,兩今後開喪送訃聞。
親手養大的兒子有多出眾,她豈會不知?出了趙氏的過後,他是多麼模樣,她又怎會不記得?沉默寡言,經常沉浸,及至趙氏身後,更是意誌低沉,闔府世人親眼所見。
仆婦丫環忙入內,扶著太夫人坐上肩輿,隻當她是被韓墨的重傷驚著了,不敢言語。
“征兒曾來向我請罪。”楊氏話鋒一轉,“說他到了光州地界,得知趙氏身故的本相,纔會內心發瘋,不知如何麵對夫君,騎馬奪路逃脫。夫君定是內心慚愧,在征兒住處等著,誰知賊兵俄然攻來。兩軍交兵,刀槍無眼,夫君一介儒人,又是賊兵仇恨的朝堂高官,太夫人感覺,處境會如何?”
太夫人新喪,住在道觀的唐解憂天然也被接了返來。
如何會不記得呢?
那樣長遠的事,現在翻出來,仍然清楚。
太夫人不由怒道:“他幾乎送命,你怎如此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