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罰銀[第2頁/共3頁]

“如何了？”吳兆容肝火沖沖，連門也不關，直奔西間而去，站在堂屋朝著南室就罵了起來。

“沈日輝，我問你，你是不是早就曉得？不然，昨晚你好端端地和我籌議甚麼，攬下城頭洗刷的活兒。就你那懶勁兒，就你那吃了上頓不管下頓的窩囊勁兒，要不是出了佈告，你肯多乾纔怪！”

不過每次都是受不住吳兆容的哭鬨而來。

“你父子二人合起夥兒來騙我，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吳兆容乾嚎。

“你還問我如何了？今個兒要不是我出去一趟，瞥見了縣衙的佈告，你父子二人還要瞞我到何時？”

沈月然正在氣頭上，“誰搭腔罵誰！”

她換了個姿式倚著，翻眼扁嘴。

“就惱，就惱。”吳兆容撒潑，“早就曉得為何不奉告我？你另有冇有把我放在眼裡……”

“娘子息怒，娘子息怒，聽我說，聽我說……”沈日輝笨口拙舌。

沈日輝緊緊抱住她，“娘子”“娘子”地喚個不斷。

沈日輝感覺有損顏麵，一氣之下，摔門而出。

初時，她充耳不聞，厥後心中生厭，甩了兩次冷臉，回了幾句刻薄的話。

該死的適婚令！

“有，有，當然有……”

沈月然聽到腳步聲，整了整容。

吳沈二人一個吵，一個哄，亂音入耳，沈月然滿腹窩火。

“真的？等等我——嘖，挪個地兒，看不見了。”另一個婦人拿著一張油餅，興沖沖地伸長脖子。

“喛，快來，沈家又有好戲瞧了。”一個婦人端著一碗撈麪，倚著沈家大開的木門。

“媽的，甚麼破門兒，每次都見麵。”

聞聲動靜的沈重也跑來，不過他並未踏進堂屋，而是扒著窗台衝沈月然扮鬼臉。

公然，“三”字剛落，隻聽“咣噹”一聲，沈日輝罵聲更大。

“讓我去死！被小姑子指著鼻子罵，我這個當嫂嫂的另有何顏麵待在沈家？老的老的不吭氣，少的少的不言語，全由那遭雷劈過的死丫頭肆意妄為！爹爹啊爹爹，瞧您當初辦的功德，為了一句指腹為親的戲言，就讓女兒嫁到沈家來。這下可好，您就等著替女兒收屍，白頭人送黑頭人吧……”

“娘子息怒，滿是我的錯。”沈日輝趕緊安撫吳兆容，“這件事爹爹與我的確是早就曉得的，不過那佈告不過是三日前才貼出，我們也就早兩日曉得罷了。一向冇有奉告你，是想著事已成定局，何必多一小我煩心？娘子快彆惱。”

隨後走來的沈明功不住地喘氣。

從那以後，兄妹二人甚少獨處，實在有躲不掉的場合，了了數語也就疇昔。

她與這個所謂的哥哥乾係一貫淡薄。

發甚麼瘋？下午不還好好的嗎？在內裡受了甚麼氣返來拿她撒氣？

旋即，她又抓住沈日輝的胳膊，直起脖子，“廢、廢話！當然和你有關，如果不是和你有關，我罵你做甚麼？本來為了公公的身子，相公的顏麵，我這個當嫂嫂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到處謙讓你這個懶姑子也就算了。冇想到，壓根兒就冇有那麼輕易的事！縣衙的佈告上說了，年滿十六不嫁，逾今五年者，要再罰銀百兩！你說，這百兩銀子我們上哪兒弄去？並且，罰了一次，還要再罰第二次，誰曉得另有冇有第三次、第四次？你若一向不嫁，一向這麼罰下去，沈家的苦日子甚麼時候是個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