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夢裡香[第3頁/共4頁]

“嘿，算你交運，來，讓你哥哥帶著你去吃肉。”洪浩說著將她抱起，又吹了個響哨，將那大狗召來。

忽又聽得有人聲：“如何傷成如許？”小冷從未聽過這麼好聽的男聲，像是泉水般清冽，比那林間鳥兒的歌頌還要美好，比師父的聲音更加醇厚沉穩。小冷恨不能耳朵長些再長些，好將那聲音久久留下。

“晶兒姐姐。”另一個小女人倒還復甦，用力將火伴抱住。被喚做“晶兒”的緩緩展開眼，看看天氣，半晌方顫抖道：“天亮了，快走。”

“這小女人腦袋瓜子流血了！”“此處可有大夫？”“怕是活不成了。可惜，可惜！”……

一屋子人被逗得笑將起來。

時價北宋政和元年，千古名城姑蘇端莊曆一場百年不遇的天災。

“飛雪，過來。”洪浩衝那白狗號召一聲，那白狗遂乖乖跑至他身畔。洪浩丟過一大塊肉，它一口銜住，津津有味地撕咬開來。

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有暖和的房間，天底下最好吃的糕點，甚麼小籠饅頭、縐紗湯包、香菇青菜素包、鮮肉大包、著花饅頭、荷花饅頭、壽桃包、秋葉包、佛手包、薺菜豬油包、刺猥包、芝麻豬油包、乾菜包……另有師父。師父淺笑著讓她把包子饅頭都吃掉，都吃掉……

“沈家妹子”便是剛纔那“柔婉女聲”了。

才說著，小冷聽得有腳步聲出去，緊接著便是“哈哈哈”幾聲大笑。

“看把老洪樂得。”這個聲音粗暴薄弱，小冷猜想定是那白髮壯漢。

小冷曾聽晶兒說，這“富甲山莊”乃是姑蘇城第一富有，山莊每日的開消用度就夠普通百姓吃上一年。有傳言“富甲山莊”保藏的珍奇特寶，連當朝天子也要垂涎。更奇的是，“富甲山莊”不但富可敵國，還是江湖上響鐺鐺的王謝大派，莊內弟子各個技藝高超，常日裡鋤強扶弱。

“騙你做甚麼，我叫冷飛雪。”小冷哭累了，擦了擦眼淚鼻涕。

“怕是腦部遭重創，淤血堆積導致的臨時失明。”沈千柔歎道，“我再施針嚐嚐，你們都先出去罷。”

白一忠和洪浩相視半晌，方纔聽懂她在說甚麼。洪浩朗聲笑道：“小丫頭，你果然也叫飛雪？”

店家發覺被騙，當即號召鄰裡捉賊。一時，五裡集市雞飛狗跳。小冷隻顧矇頭逃竄，卻不知跑進了死衚衕，但聽身後一聲“小賊娘”，隨即後腦悶痛，兩眼一黑，不省人事了。

“我瞎了！我瞎了！”小冷“哇”的一聲哭將起來。

小冷睜大眼睛，卻隻聞其身不見其人，心下迷惑，便道：“入夜了，你們如何不點燈呢？”

“洪護法彆見外，我可當不起喲。你們幾個大老爺們這一嚷嚷，嚇得人家小女人隻敢裝睡了。”沈千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