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藕絲長[第1頁/共3頁]

落照如血，翩翩公子身長玉立。也不知葉未央何時來的，他在院子裡站了有多久。沈千柔拿絹帕擦了額上汗水，衝他點頭淺笑。

“你手裡是甚麼？”沈千柔見他端著個青花瓷碗，內裡不知盛的甚麼。

……

“好詞。”忽聽身後一聲讚歎。見那趙洛寒搖著把紙扇，施施然進了院子。

葉未央見禮道：“冒昧打攪，鄙人找趙兄籌議些事，剛聽他說，小冷受傷了，便來看看。”

趙洛寒猜出她內心所想，欣喜道：“你不是做夢。”小冷一聽，手中筆一抖，墨跡掉在白紙上，暈出一塊黑斑。

第三層。小冰神采慘白，抓住被角。

……

小冷一時拉著沈千柔扭轉，一時粘著趙洛寒說話。趙洛寒被她吵得頭大，忙稱另有要事在身，便先行分開。沈千柔替她把了脈，便也走了。小冷那裡捨得睡，畫了一宿，恐怕哪天再瞎了，連個念想都冇有。可惜，畫來畫去，始終畫不出個模樣來。她思忖著，今後定要為熟諳的人都畫一張相。

她恐怕現在還是是夢境，夢一醒來，統統都煙消雲散。內心一緊，靈光一現。忙跑到桌上，放開紙，拿了筆墨，便要將二人畫下。她小時同師父霍行雲學過書畫，畫得一定好，卻也常得師父嘉獎。

最後一層。“好刺目！”小冷眯著眼睛，作勢要用手背擋著窗外射出去的日光。沈千柔漸漸拉開她的手，籲了口氣，催促道：“快睜眼，大早晨的那裡有甚麼日頭！”

趙洛寒扶額歎道：“都怪我一時發昏，收了她入軒。本來看她靈巧，不想現在已變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混賬東西了，真不知是師承了誰。”言罷，點頭一笑，又看向屋內問：“到底如何了？”

冷飛雪終究展開眼。開初模恍惚糊看到一絲光點，竟是燭火搖擺飄忽，漸漸的，屋內圓桌、方凳、茶具、冊本等等，遠近順次清楚起來。又見床邊坐著位可親敬愛的人物，容長臉兒，柳葉兒眉，杏仁眼兒，櫻桃嘴兒，這定是沈姐姐不假了。

“這可奇了。”葉未央眉一挑，亦笑道。

然，政和四年，徽宗崇尚玄門，寵任王老誌、程若虛等道人，天下大興黃老之術。“玉真教”趁機廣招弟子，四周開設道觀，短短一年之間，據點各處著花。

“這便好極了，你們能夠教我武功，我能夠一小我去玩，還能夠出門找師父了！明兒我要奉告洪伯伯、白軒主，另有大狗！”小冷兀自笑著，好不歡愉。

她再挪動視野，眼睛便死死釘在一小我身上――那是她做夢也想見的人。那人和她夢中所見甚是類似，身形苗條，劍眉星目，鼻子比師父的還要高挺些，眼睛比師父的更加通俗，嘴唇薄薄的，現在嘴角微微揚起。

“碧落軒”江南分舵內。沈千柔屏氣凝神為冷飛雪施針，盛暑難耐，她已是香汗淋漓。一個時候後，她方從屋內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