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如慕如訴[第1頁/共4頁]

她一愣，正揣摩他話中深意，卻聽一陣琴聲從外飄來，獵奇道：“是誰在操琴？”

“這麼馳名的家屬誰冇聽過，”她道，“我們苗人分兩派：清苗和蠱苗。清苗人安守本分，多以務農為生，尊‘藍氏家屬’為首。而蠱苗人奧秘很多，善於用蠱施毒，以‘龍氏家屬’為尊。”

“不是簫聲，倒像是絃樂聲。”趙洛寒道。

趙洛寒蹲下身，複又背起冷飛雪。三人沿著趕屍匠的萍蹤，持續西去。一邊走，阿籮一邊將事情原委說與小冷聽。

“小冷，你如何了？”他發覺她神采非常，忙扣問。

那趕屍人也不再計算，持續搖鈴行路。待冷飛雪吃下一個糍粑後，她才復甦過來，隻覺一陣噁心，卻又不明就裡。阿籮捏了捏她的臉，鬆了口氣。

三人遂跟從那趕屍步隊走了兩日，一起上瞥見數處“趕屍堆棧”，一到入夜，那趕屍人便入住。趙洛寒一行自是寧肯露宿，也不再住進那陰沉詭異之地。

“阿籮去瞧了，且等她返來。”他正說著，卻見冷飛雪扯了扯他的衣袖，表示他靠近些。他在床邊坐下，冷飛雪笑了笑，俄然將頭靠在他胳膊上。

那訴音聽得一臉神馳，又纏著阿籮說了些江南故聞趣事，方纔作罷。

他端來一碗水，遞給她。她喝了一口，忽道：“我做了個夢，夢見本身被千千萬萬條毒蛇咬死了。”

阿籮納罕，也不好多問，隻得依言將那竹屋白叟贈送的黴變糍粑拿了出來。趙洛寒又命她將糍粑掰碎，和了水，令冷飛雪吞服。

阿籮從竹筐內取出一隻青色匣子，遞給訴音。那訴音翻開一看，恰是找尋好久的紫色蟲脂，不由展顏而笑。

第三日，三人還是尾隨趕屍隊，走了半天，忽見日頭已被雲遮住。一晃眼，火線已冇了路，隻一片幽深富強的叢林，那趕屍步隊一進林子，竟不見了蹤跡。三人在林子尋覓前程，忽地烏雲壓頂，山風四起。阿籮忙取出雨傘，一把遞給小冷，一把本身拿著。山雨來得乾脆，不消半刻工夫，豆大雨點砸落下來，敲打樹葉沙沙作響。秋雨雖不及夏雨滂湃如注，卻下得纏綿耐久，林中巷子更是泥濘難行。

“嗬。”趙洛寒似是笑了，肩膀微微起伏。冷飛雪看不清他的神采，隻是捏緊了傘柄，不讓雨淋到他。

“不知為何小冷俄然跟著那‘攝魂鈴’去，身子也變得生硬，與死了無二。”阿籮迷惑道。

趙洛寒又道：“實不相瞞，我們是為尋良醫而來，女人既在四周居住，可曾聽過‘龍氏家屬’？”

風夾帶了雨花打麵門上刮來，冷飛雪見趙洛寒額頭沾滿水滴，想用衣袖替他擦擦。不料，趙洛寒頭一偏，不讓她亂動。她的手停頓在半空，卻聽中間一聲“噗哧”，竟是阿籮捂嘴偷笑。冷飛雪正測度她笑些甚麼，卻聽林中飄來一陣簫聲，苦楚悱惻，如慕如訴，哭泣委宛處似有綿綿難儘之意。忽於秋風苦雨中聞得此音，三人也不由暗自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