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勸歸，不歸[第3頁/共4頁]

“你又來做甚麼？”聽他聲音彷彿表情不好。

“內裡是哪位，還請出去發言。”他忽衝門外冷言喝道。

話音才落，便聽得屋外有個女聲道：“好個郎情妾意，卻多有打攪了！”

他早已風俗她的莽撞，也不責備，反是脫下狐裘披風替她穿戴。她亦早已風俗了他的體貼，乖順地接管他的美意。趙洛寒見她呆模樣兒，終是暴露了笑意，抬手拂去她髮髻上的雪花。

冷飛雪聞言鼻子一抽，再不哭了。她擦乾眼淚，咬牙切齒，雙拳緊握，像是下了十千萬分決計，道：“軒主，我要嫁給你。”

冷飛雪隻覺渾身綿軟，有如酒醉。又羞又喜，將頭埋在他懷中，隻想抱著他永不罷休。四下沉寂，落針可聞，她覺得終是比及鐵樹著花，心內兀自欣喜，不想卻聽那趙大軒主道：“今後再說罷。”

“冷麼？”她抓住他的胳膊一試，隻覺他衣裳薄弱，便要將狐裘披風相還。

“嗯。”她含混道。

蘇天璿白日探聽他住處，本是特地前來拜見，不想卻撞上二人相擁情狀。一時肝火大旺，半晌也不想多留，隻恨冷飛雪何德何能，竟可俘獲趙之至心。又想到此前趙洛寒曾言之鑿鑿：“我與她並無任何情愛乾係，隻要同門之誼，她年紀尚輕，有的是大好韶華，還不至同我這白叟廝混。”想到此處，蘇天璿將手裡長鞭握進肉中，神采烏青，一言不發，獨自拜彆了。

沈千柔又從衣櫃中取出一套妃色衣裙擱在冷飛雪身上比對，溫若搖點頭：“過於俗氣。”又取出一套豆綠衣裳，苗十六也搖點頭：“過分青澀。”再取出一套海棠色的，世人皆點頭。

世人皆托腮賞識，點頭獎飾：“妙極妙極！”

趙洛寒眉頭微蹙，仍一言不發。

“嗯，”她點頭道，“我並非很想勸你歸去，最想的倒是……壓服你娶我，帶我一起走。”

“你們快彆說了，軒主是半點也看不上我的，他、他……”她頓腳道，“他恨不得我快快嫁人，你們就冇看到他屋裡有其彆人麼？”

但僅是如此罷了，卻再無話說。二人並肩走在雪夜冗長小徑上，一起沉默。直到她不慎滑倒，他才笑著罵了聲：“白癡。”而後，伸手將她扶起。當時她才發覺，軒主的手竟冰冷如雪。

趙洛寒並不睬她，反將那香滅了。又撲滅燭火，方纔瞥見冷飛雪似與昔日分歧。一襲海棠紅寬袖長裙，襯得她婀娜秀雅。新梳髮髻款式不賴，端莊不乏調皮，眼妝媚而不俗，腮紅素而不淡。顯見的，定又有智囊出運營策。他將目光收回，心下好笑，隻道：“又是來吃晚餐的？”

“原覺得小冷來了以後，統統都變了。你們說說看，小冷冇來之前，軒主何曾笑得那麼高興？”沈千柔道。

拖著一頭沉重髮飾，擺著束手束腳的寬袖，她叩響了趙洛寒的柴門。不想敲了半天也無人應，屋內也無燈火，隻聽得北風哭泣如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