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午餐[第1頁/共4頁]

張媽已經返來了，正坐在炕邊清算著兩個包裹，見她們出去，趕緊起家接過秦含真：“虎嬤嬤來了？你快來看，這都是從翠兒家裡搜出來的。大奶奶之前賞她的東西，我都記得，冇動她的，這裡全都是她自個兒偷的。你瞧這兩塊料子，這是年下大奶奶給太太做新衣裳的時候，特地托人到綏德州買的，做完衣裳後各剩了半匹，原想著本年給親家太太也做一身。誰知大爺出事了，大奶奶冇顧得上，就壓在了箱子裡。那裡想到，翠兒那丫頭竟然每樣偷剪了足足三尺多！我方纔查了箱子裡的料子，剩的都不敷給親家太太做件比甲了。你說那丫頭可愛不成惡！”

秦老先生也不怪她，隻在炕邊坐下，對老婆道：“老關的景象不大好，我想著，如果桑姐兒身材還撐得住，明兒就帶她疇昔見一見。”

秦含真冷靜哭了一會兒，也就止住了。牛氏一把將她抱在懷裡，有些鹵莽地拿帕子給她擦臉：“好了好了，你頭上的傷還冇好呢，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哭多瞭如何受得住？”又查抄她頭上包紮的白布，看是否歪了，重新清算了一下。

回東配房的路上，秦含真還往西廂張望了幾眼，見那邊總算有了動靜。兩個丫頭進收支出地送食盒，看起來何氏的午餐還挺豐厚？

罷了，孩子還曉得哭就好，就怕連哭都不曉得哭，那纔是真傻了呢。

虎嬤嬤對牛氏道：“親家老爺的景象大抵不太好。這幾日太太也是好一陣、歹一陣的，老爺怕你難過，讓我們不跟你說。親家老爺那日瞥見大奶奶……”她頓了一頓，看了秦含真一眼，才接著說，“他吐了血暈疇昔，關家人倉猝把他送回家，請了縣裡幾位馳名的大夫去，都說是急怒攻心，哀痛過分。再今後，便一日比一日差。關家人圍在他身邊不敢輕離，怕萬一有個好歹。老爺日日打發我們家老頭子去瞧，昨兒關家舅爺暗裡跟我們老頭子說……親家老爺怕隻是熬日子罷了。”

秦含真呆呆地點頭，整小我都顯得非常茫然。桑姐兒的處境彷彿比她設想的又卑劣了一層。這是連外祖家也靠不上了嗎？固然另有姥姥和孃舅，卻不曉得他們對她又是甚麼態度。

秦老先生卻一臉的淡定，彷彿已經習覺得常了：“等你好了，天然不必吃這些。不想吃，就乖乖吃藥。”又笑眯眯地對秦含真說：“桑姐兒要多喝點魚湯啊。你不是說想喝麼？丫頭去跟廚房說，廚房今兒冇魚，這是特地去河邊向船伕買的，最新奇不過了。喝了湯，纔有力量，神采也會好起來。”

虎嬤嬤含淚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好桑姐兒，嬤嬤說的是你姥爺。你還記得麼？”

這實在有點不普通。

秦含真想起了那根金花簪，趕緊掏了出來，見帕子濕了，連簪身都沾上了淚水，趕緊問張媽要塊潔淨帕子去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