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8章 君無戲言[第1頁/共3頁]

他不敢看李卓航安靜的眼眸――安靜都是大要的，他們父女都是越怒越沉著。

王壑道：“江南王能同意？”

李菡瑤正色道：“我們‘請’昊帝來，是為了和談，而非要彆性命，既如此，還是跟我們住在一起穩妥。”

李卓航從不會限定女兒做任何事，哪怕他反對李菡瑤跟王壑靠近，也不會劈麵禁止。他想了想，又道：“派人盯著，月皇返來，馬上奉告本王。”

回身出去了。

王壑：“……”

李菡瑤感覺心房猛顫了下，痛得她一縮，跟著，這顫抖向四肢百骸通報，激得她渾身寒毛根根豎起。

現在天剛拂曉，六合一片明朗，殘月照著湖麵連綴無邊的綠荷，其間夾著星星點點粉色荷花，荷葉與荷花都格外清爽，有絲絲縷縷的霧氣從碧荷間嫋嫋升起，纏繞不斷；湖岸上，一排排垂柳在晨光中悄悄搖擺，晨鳥已經出巢，蛙鳴聲未退，鳥鳴和蟬聲又起，夾著夏蟲唧唧、流水潺潺，和著清冷晨風送來陣陣荷花的暗香，層次豐富而活潑，交叉成集視、聽、味於一體的夏季晨景。

李卓航一言不發。

月皇潰不成軍！

他們看景，彆人看他們。

李卓航氣完整消了。他掃了王壑一眼，淡笑道：“說的也是。那就請昊帝跟本王住上房，若本王不能反對朱雀王出去這裡，關哪都冇用！”跟他住一起，他生，王壑生；他死，王壑也得死，把王壑當人質用就好。

忙往上房去了。

李菡瑤道：“不，換個處所。”

在淩寒等藤甲軍的眼中，並肩站立在浮橋上的月皇和昊帝，已融入這晨光，分外調和。

王壑凝睇著她，神情極其當真，道：“我很光榮母親的這個決定，光榮在十三歲時相逢月皇，初見天真，兩小無猜；光榮在弱冠之年與月皇相逢，再見傾慕，相知相許；光榮母親當年慎重，未曾替我定下婚約，使我在心性成熟後向月皇承諾平生，君無戲言，絕無懺悔……”

李卓航能當著女兒決計磋磨王壑嗎？

好一個“請”字！

她悄悄地迎著王壑烏黑的目光，王壑也情難自禁，覺得她要說甚麼，便等著。或許是刹時，或許是好久，就聽她輕聲道：“清算清算，跟朕走吧。”

織造府後宅，李卓航站在葡萄架下，目光超出圍牆看向內裡，問胡清風：“月皇還冇返來？”

李菡瑤先上前，體貼問：“父親這麼夙起來？”

王壑隻好一向保持深鞠躬的姿式。――為了月皇，這點刁難真不算甚麼，他忍得。

李卓航聽了沉吟不語。

李卓航冷冷道：“不必！”

王壑不測道：“這就放了我？”

王壑忙躬身道：“長輩王壑，見過江南王。”

知女莫若父，他深知李菡瑤的性子，又對王壑有情，是毫不會坐視王壑深陷囹圄而置之不睬的；而以李菡瑤的智謀，猜測出王壑的藏身之所，是遲早的事。以是，他一向留意後院動靜，幾近李菡瑤和淩寒剛出去，他這裡便曉得了。他也未禁止，隻派人遠遠地跟著，探知李菡瑤是往蓮花埠頭去了，便知女兒找到王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