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衡之[第2頁/共3頁]

顧衡之癟嘴，哼了聲，頭昂得卻愈發高了，“誰是衡之，我不熟諳你！”

腳下邁得極重，他一屁股坐在了炕上，束手抱胸，滿臉寫著“我不歡暢”四個字。

顧衡之的弱症是天賦從孃胎裡帶出來的，自出世起就冇少受過罪。顧妍還記得有一次，二房的三姐姐顧媛為了刺她，冷著臉罵她是小偷，在母親肚子裡的時候將屬於衡之的營養全偷走了，本身生得健安康康的，卻扳連衡之從小就受病痛折磨。

固然曉得顧媛是存了心往刺耳裡罵的，可那字字句句卻像是刀戳在了心窩子上，讓她疼得說不出話來。

這話說得四周服侍的幾人都無法至極，乳孃陳媽媽更是哀歎連連，愁眉不展。

她本是隨便扯了個藉口，可顧衡之卻一下子想起本身病重時的痛苦來，忙坐直了身子拉過顧妍仔細心細打量，又問了很多。

提起這個三少爺，唐嬤嬤也是一籌莫展，低歎道：“還是老模樣，每天湯湯水水的喝，頓頓吃的藥膳，三少爺又是孩子心性，這兩日老是耍脾氣，吃了就都吐出來，人懨懨的，看著打不起精力……”

她乃至記得，前一天的時候，他們還在為一盤粉果笑鬨著，衡之將最後一塊粉果給了她，她也承諾給衡之繡一個香囊。

她抬開端輕聲說道：“我去看看他……”

他們同年同歲，但是衡之看起來卻不像是個快九歲的孩子――實在是肥胖地不幸。

但是香囊還冇繡，轉眼間，人說冇就冇了……

顧衡之忙搖了點頭，耷拉著腦袋神情委靡，“五姐，我不想喝，我甚麼都不想吃……你如果逼我吃，我必然會吐出來的。”

強自穩住了身子，顧妍無法低喚：“衡之……”

小小的，骨瘦如柴的，涼涼的。

潔白的羊絨地毯上感染了大片藥汙，冊本茶盞散落一地，有小丫頭俯身清算碎瓷殘渣，滿屋子的下人氣喘籲籲不知所措，顧妍也猜到幾分這個弟弟方纔在做些甚麼。

說著拉過顧衡之的手。

“衡之……”顧妍喃喃低語。

白的臉，白的唇，一動不動，毫無聲氣。任她如何拉著他的手與他說話，如何拿他最愛的點心哄他，他都不睬會。

顧妍抬眸凝睇他。

顧衡之挑了挑淡淡的眉毛，猜疑道：“真的？”

見顧妍認當真真點頭，他這才嘗試著翻開了盅蓋。

先前放著的各色早點早已冷透，看起來也是一口冇動。

她幾近下認識就想起了阿誰瘦肥大小的身子，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棺槨裡。

那樣的嚴峻在乎，讓顧妍不由又有些心傷。

顧妍鼻頭微酸。

顧媛說的畢竟是有事理的，雖非她願，但衡之的天賦體弱，與她脫不了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