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2頁/共5頁]

聞昭然撿起地上的暖水瓶，將瓶口朝下，烏黑色彷彿鏡子碎片般的破裂壺膽便嘩啦呼啦地從天而降。他腳踏著一地晶瑩，在熱水的白汽中笑得鬼怪叢生，他說：“康璟，你把這些碎片吞下去，吞下去我就再也不找彆的女人，如何樣？”

房間門被用力推開，聞昭然肝火沖沖地走出去，他的目光落在聞書遙的手上。

良辰美景以後的何如天，花好月圓以後的物是非。

單梓唯垂下頭，他現在隻能說一句話，“對不起。”

她嘲笑著傲視男生，“你昨晚本來籌算做甚麼？”

聞書遙緊緊貼著衣櫃的門，彷彿這是她在六合間獨一能夠依托的東西。她抓緊它，便甚麼也不驚駭了。氣急廢弛的父親，悲傷欲絕的母親，滿室狼籍，哭天搶地，如許的戲碼老是不厭其煩地頻繁上演。聞書遙見得太多，聽得太久，多到麻痹，久到厭倦。

康璟被他的話噎住，很久才白著臉說：“你整晚不在家，我內心難受，去找打扮廠的姐妹玩會牌打發時候還不可嗎？”

聞昭然既不承認也不否定，他隻是不動聲色地笑，像是在憐憫康璟。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要撐下去，或許她一向活在很多年前的那一幕裡。

康璟像個壞掉的人偶，喃喃自語很久，才認識到聞書遙一向在看她。

聞昭然將他的情敵一拳打翻在地，然後說：“康璟，我不準你和彆人處工具，因為我要娶你！”

時候一久，他對阿誰言聽計從的康璟就不耐煩了，世人皆是喜新厭舊，更何況是俶儻漂亮的聞昭然。

就在這時，屋內響起鈴聲。

前幾天，有個化著淡妝的女人登門拜訪，說是聞昭然把腕錶落在她那邊了。

聞書遙記得，那是章魚哥的聲音。

阿誰週六的上午，聞書遙一口氣做了七套卷子，直到餓得胃疼痛不已。

聞昭然這些年來翻來覆去地聽這話，聽得他都快吐了。

“打麻將，打麻將……你除了打麻將還會乾甚麼？”聞昭然的眼神裡儘是不屑，而這類輕視像針一樣刺痛了康璟。

那就是了。

好不輕易見到了也要驚天動地地大鬨一場。偶然是和母親，偶然是和外婆，他在折磨家人這件事上，天賦異稟。

屋內一片沉寂，彷彿又回到小學二年級那晚，百口隻剩下聞書遙，她永久是被忘記的。聞書遐想起母親分開時肥胖而倉惶的背影，內心俄然間湧起難以停止的疼痛。

聞書遙記得小學二年級的某一天，爸爸淩晨一點給家裡打電話說本身喝醉酒迷路了。

鈴聲突破沉寂，非常刺耳，以是冇等單梓唯說話，聞書遙就順手按響接聽鍵。電話那邊喧華喧嘩，男人的聲音似曾瞭解，劈臉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