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四十四 無期[第2頁/共4頁]

從一而終，平生一愛。

巨蛇見方澗流踟躇不前，覺得對方已暴露疲態。纏鬥到現在，巨蛇也已精疲力竭，且吞下肚去的顧城越遲遲冇有消化的動靜，也令它心生迷惑。見獬豸腳步不穩，巨蛇豎起蛇尾便向其掃去，而它早已伸開大口候在另側，等著對方閃避之時，落入口中。

方澗流駕著獬豸正與巨蛇纏鬥不休。那蛇妖大抵也曉得末日將至，竟將蛇鱗片片豎起迸射而出。那蛇鱗邊沿不但鋒利如刃，被蛇妖舔舐過後，更有劇毒所附，就算獬豸不畏毒物，方澗流不過血肉之軀，隻消稍被擦傷，傷口便自行腐敗分散，若不及時醫治，隻怕一旦入骨，難以迴天。

“顧城越身陷蛇腹，竟然有人袖手旁觀，我該說顧城越太冇有識人之明，誤交損友嗎。”文曲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將手中吃的零食剩下的一點殘渣餵了屋簷下圍過來的貓，對著身後悄悄一笑。

不過此時，他總算有些明白。

他們強大如同螻蟻，喜怒怨憎，皆因愚笨而生，卻因這愚笨，自古而始，常有驚天之舉，不止一次令天威動亂岌岌可危。如果說凡人修煉天道是為了得證無上聰明，那一個個能參透因果，疇昔將來儘知的神仙，又為何老是悟不透民氣，反而一入魔障，終不得回。

但青丘之主已有百年不問世事，他又會是何人？商無期從暗影中走出，金藍雙色的狼瞳在黑夜中熒熒生光，“想吃顧城越，也要看那隻蠢蛇有冇有命來消受。阿誰凡人竟能號令獬豸，天然也不是淺顯的凡人。”

“不能倒下。方澗流，你還冇找到顧城越，如何能倒下！”

“無期。”

獬豸的長角已被鮮血染透，而落在地上的東西披收回濃烈的血腥味，從中彷彿有東西爬動。巨蛇定睛一看，那從血汙中爬出來的人，竟然是顧城越！

本來覺得已經泯冇在影象中的那人，跟著這個被提起的名字，彷彿重現於他麵前。他青梅煮酒杯盞交叉，他畫中弄月對影三人，及至終究回身拜彆徒留一地蕭索無人撿拾，在一刹時都朝商無期湧來。江山易改，光陰難摧，商無期乃至健忘了本身空留著那小我給他取的名字，是為了有朝一日那人還能倚門回望，對他招手時，未曾健忘如何喚他前來。

“不過，唸白已經失落多年。我至今也未找到他的下落。”在文曲眼中，異色雙瞳的七星天狼不過就如一隻大點兒的寵物狗，“要不是他爽約，我也不至於落空一個能和我勢均力敵的棋友。乃至於一時無聊和那四蹄牲口打了個賭，惹來諸多費事。但冇想到的是，此行倒是收成不菲。”文曲看著獬豸和巨蛇的戰況，微微一笑，“凡人，老是能帶給我意想不到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