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五十一冥主[第3頁/共4頁]

冥主之力為陰，入殮師的體質亦是陰煞至極，陰陽相溶，陰力相沖隻要兩敗俱傷。不過一瞬之間，顧城越竟已想到這點，這道血符以入殮師本身靈魂為護，若淩遠殤剛纔脫手的工具是方澗流，現在兩人恐怕都要五內俱損經脈儘傷，方澗流反而得以倖存。

在利刃親吻上他的喉嚨之前，煞氣已護住方澗流滿身，顧城越猛地將一道符紙貼在方澗流的後心之上，文曲隻聞聲一聲斷喝，顧城越竟將方澗流直直向他拋了過來！

帝君見此，淡淡說道：“大禍已成，即使滅君全族亦冇法竄改天數。但，朕若不依天規措置，如何服眾。殿下請回吧。”

顧城越當然不曉得，齒角一類，離體之時，即為死物。為儲存這利齒當中絲縷靈魂，千年相伴的光陰中，冥主本身精魄早就滲入此中。換言之，這匕首就如冥主身材的一部分，顧城越的煞氣對它而言，不過像是切開綢布那般簡樸。

帝君稍稍閉目，強自壓下那藏匿了不知多少年代的本能，手指小扣著玉座，“君願為凡人涉險，其心可嘉。但君可明白，搏鬥人君乃是無可赦之大罪，若如此，君之一族將永失天命，君所負之罪孽，天池淨水亦冇法洗去，將成六合難容之人，君可想好了？”

我不入天國，誰入天國。

若非流儘眾生之血，何故獨活於乾坤。

帝君不知是懷著甚麼樣的心機，照理說冥府的格式裝潢早就逾矩了十萬八千裡，那位帝君竟然睜隻眼閉隻眼問也不問。但樊籠再華貴，亦是孤寒非常，文曲自以為出於美意，時不時來和這位冥主大人對弈一局，趁便關照一下他的部屬，趁便過問一下他的政務，趁便和冥府的公事員們打個號召……

卻不知這是少年的愚勇呢，還是貳心中真有垂憫百姓的慈悲？

我族究竟是犯下多麼罪孽，竟然出此孝子，險至於舉族覆亡！千年之前我能親手取下顧城越的項上人頭，何妨再添一宗逆天之罪！

與其說冥主貴為冥界之帝王，無寧說這無儘刑獄之地，亦是他的桎梏。冥主之人選從不易得，不知多少冥界之主為鎮守冥獄，修為耗儘，心智渙散，薨於帝座之上。仙界常常為尋覓安妥之人選，皆是吃力了心機。

文曲看著麵前早已不再是少年的冥主，沉默不語。

“若本殿能逆轉天數，帝君可否網開一麵，放過我族高低性命。”少年的聲音從巨獸的身材中傳來，唯有那雙冷碧色的眼眸未改。文曲心中悄悄為那雙目中的戾氣所懾：這目光，本不該是平和瑞獸統統。

如何就被人視同喪門星一樣的存在呢？文曲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