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翰林高談龍虎榜中書冒占鳳凰池[第2頁/共6頁]
施禦史在旁道:“這些異路功名,弄來弄去,始終有限。有操守的,到底要從科甲出身。”遲衡山道:“上年他來敝地,小弟看他著實在舉業上講究的,不想這些年還是個秀纔出身,可見這‘舉業’二字原是個無憑的。”高翰林道:“遲先生,你這話就差了。我朝二百年來,隻要這一樁事是涓滴不走的,摩元得元,摩魁得魁。那馬純上講的舉業,隻算得些門麵話,實在,此中的奇妙,他全然不知。他就做三百年的秀才,考二百個案首,進了大場老是冇用的。”武正字道:“莫非大場裡同窗道是兩樣觀點不成?”高翰林道:“如何不是兩樣。凡學道考得起的,是大場裡再也不會中的。以是小弟未曾幸運之先,隻一心去揣摩大場,學道那邊,經常考個三等也罷了。”萬中書道:“老先生的元作,敝省的人,個個都揣摩爛了。”高翰林道:“老先生,‘揣摩’二字,就是這舉業的金針了。小弟鄉試的那三篇拙作,冇有一句話是誣捏,字字都是有來源的,以是才得幸運。如果不曉得揣摩,就是賢人也是不中的。那馬先生講了半生,講的都是些不中的舉業。他要曉得‘揣摩’二字,現在也不知做到甚麼官了。”萬中書道:“老先生的話,真是後輩的津梁。但這馬二哥卻要算一名老學,小弟在揚州敝友家,見他著的《春秋》,倒也甚有層次。”
梨園後輩。從今笑煞鄉紳;
高翰林又叫管家去催萬老爺,因對施禦史道:“這萬敝友是浙江一個最有效的人,一筆的好字。二十年前,門生作秀才的時候,在揚州會著他。他當時也是個秀才,他的行動就有些分歧,當時鹽務的諸公都不敢驕易他,他比門生在那邊更覺的對勁些。自從門生進京後,相互就疏失了。前日他從京師返來,說已由序班授了中書。將來就是秦親家的同衙門了。”秦中書笑道:“我的同事,為甚要親翁做東道?明日乞到我家去。”說著,萬中書已經到門,傳了帖。高翰林拱手立在廳前滴水下,叫管家請轎,開了門。
當下秦中書回家,寫了五副請柬,差長班送了去請萬老爺、施老爺、遲相公、武相公、高老爺。又發了一張傳戲的溜子,叫一班戲,次日淩晨服侍。又發了一個諭帖,諭門下總管,叫茶廚服侍,酒菜要麵子些。
正說著,忽聞聲左邊屋子內裡大聲說道:“妙,妙!”世人都覺驚奇。秦中書叫管家去書房前麵去看是甚麼人在吵嚷。管家來稟道:“是二老爺的相與鳳四老爺。”秦中書道:“本來鳳老四在前麵,何不請他來談談?”管家從書房裡去請了出來。隻見一個四十歲的大漢,兩眼圓睜,雙眉直豎,一部極長的烏須,垂過了胸膛,頭戴一頂力士巾,身穿一領玄色緞緊袖袍,腳踹一雙尖頭靴,腰束一條絲鸞絛,肘上掛著小刀子。走到廳中間,作了一個總揖,便說道:“諸位老先生在此,小子在前麵卻不曉得,失陪的緊!”秦中書拉著坐了,便指著鳳四爹對萬中書道:“這位鳳長兄是敝處這邊一個極有義氣的人。他的手底下實在有些講究,並且一部《易筋經》記的爛熟的。他如果趲一個勁,那怕幾千斤的石塊,打落在他頭上身上,他會涓滴不感覺。這些時,舍弟留他在舍間遲早就教,學他的技藝。”萬中書道:“這個豐度,原是個怪傑,不是那手無縛雞之力的。”秦中書又向鳳四老爹問道:“你方纔在裡邊連叫‘妙,妙!’倒是為何?”鳳四老爹道:“這不是我,是你介弟。介弟才說人的力量到底是生來的,我就教他提了一段氣,著人拿椎棒打,越打越不疼,他一時喜好起來,在那邊說妙。”萬中書向秦中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