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頁/共4頁]
黑衣公子高低打量了沈雁一眼,纔開口道:“嚴漠。”
眼中的戾氣閃了一閃,終究消弭不見,嚴漠瞥了眼地上屍骨,邁步朝院外走去。既然生在了這荒唐世道裡,就不該再畏首畏尾,纏足不前。現在看來,追著這副皮郛的人也不在少數,就先從他們算起吧……
“我艸你……”那男人勃然痛罵,但是罵聲未歇,喉中俄然嗬嗬兩聲,一蓬鮮血從腔子裡噴出。
殺了數人,此人身上卻連一滴血都未濺上,手中劍已入鞘,又成了一派翩翩公子模樣,隻是眉宇間藏著一絲陰霾,讓他眼中戾氣更勝幾分。
但是這些話,卻不能儘數對人傾訴。
沈雁是個蕩子,蕩子最善於的就是笑作無辜,一雙頎長眼睛微微彎起,眼下生出幾道笑紋,看起來的確人畜有害。男人明顯冇推測對方會如此作答,不由挑起一抹嘲笑:“戲可都雅?”
實在苦圓大和尚並非少林和尚,隻是長年浪跡江湖的小廟遊僧,修得是金剛法門,最喜持杖護法,鏟凶除惡,很有幾分癡態。沈雁跟他瞭解數載,深知僧報酬人陳腐,但是和尚是個好和尚,不怕費事,還常常跟在沈雁身邊,跟他一起處理那些惱人費事。沈雁的朋友太少,如許的好朋友更是可貴,此次和尚不測暴斃,怎能不讓他花下心力尋覓真凶。
“沈施主,獲咎了。”
何其的荒唐好笑!
嘩啦一聲,圍在那人身邊的莽漢們齊齊發展幾步,驚懼萬分的看著倒在地上的火伴,可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姚浪不是個采花賊嗎?如何能夠順手就要人道命。
這也算是江湖慣用的認輸暗語了,所謂輸人不輸陣,能不能報仇還是其次,總不能墜了自家氣勢。但是聽到這話,黑衣男人卻悄悄一笑:“不勞他日了。”
隻是群羊再如何悍不畏死,也不成能降服猛虎。隻見場內那道黑影飄忽不定,舉手投足都是一條性命,固然用的招式未幾,卻招招落在關鍵之上。沈雁看的也不由驚詫,不是說那人劍法有多高強,內力有多深厚,而是他的法度鬼怪,輕功高絕,身形中更是透著一股邪氣,卻又不是那般熱中折磨敵手的邪魔路數,隻是邪,且戾。
說完這話,他也不再逗留,再次飄然向遠方掠去,幾個起落就消逝在視野絕頂。看著對方背影,嚴漠指尖微動,俄然產生了種縱聲狂笑的荒唐感。他此生雖不嗜殺,卻也冇興趣放過那些招子不亮又敢撚虎鬚的笨伯,取人道命隻看場合、表情。漢人高官、韃子亂兵、武林同道……層層血腥換來“閻魔”諢號,雖不能止小兒夜啼,卻也充足江湖人聞之色變。但是他在兩淮蜀中闖出的凶名,現在卻連一個驚奇都換不到了。無人知他名諱,無人曉他功業,也再也冇有麾下千餘門眾。現在的他,隻要一副不屬於本身的狼狽皮郛,以及一身臭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