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第1頁/共5頁]

“我家屋頂就這麼舒暢嗎？”

快意道，“那套金飾巧得很，恰是從我這裡出去的——本來是客歲春季從交阯得的一套寶石。我見這東西素淨剔透，便湊了這些出來，描了個花腔命人去打。誰知這東西竟貴重得很，隻一套耳墜子就能賣幾十萬錢。我可捨不得帶這麼貴的東西，阿孃又嫌花梢。故而打出來後，我便令拿出去賣了。”

二郎才曉得，她想說的竟是這句話。

這兩年京畿一代旱澇無常，又有僧尼占去大片地盤和田丁，故而一向不能自給自足，所幸另有豫、徐兩州和太湖一代供應，不至於饑荒。但米價不穩也是常態。快意如果販米到京畿，紅利或許微薄，可如何也不至於钜虧。

徐儀博學多聞，腦中總有令快意耳目一新的觀點。比方他們闡發著各地貨殖，徐儀就能從貨色出入推斷出此地物候民生，快意送商隊疇昔一試，常常應驗。他並不諷刺快意恰好愛好對這類末技，反而另有滋有味的同她講授。便比方下棋，這一招一式之間的機鋒惹人入勝，令快意廢寢忘食。

快意卻道，“是誰的商隊倒不打緊……”她考慮了半晌，道，“月初及笄禮上，太子妃送了我的頭麵。”

——早些年快意曾訝異世家日蝕費萬錢的豪侈，迷惑他們究竟那裡來的進項。這兩年通過商隊行走帶返來的見聞，倒是大抵都弄明白了。

二郎目光逡巡了一大圈，也想不出她到底是如何翻上去。侍女們指著海棠樹表示給他看，二郎挽袖提袍，在底下人的扶助下總算文雅的踩上了樹椏間，白淨俊美的麵龐也是以沾汗，透出些粉紅來。那花樹被他搖擺得落英繽紛。

快意便悄悄一笑，又道，“你這邊如何忙？巴巴的把我請來，又撂在一旁，也不知你是甚麼意義。”

二郎神采這才又舒緩下來，他對快意一貫仇不隔夜，覺著歡暢了，立即便又興趣勃勃起來，道，“此次我想走遠些，到荊州。一去便要月餘，你也能同業嗎？”

但這整件事她卻又樂在此中，不為旁的，隻因徐儀。

……

快意眼中卻並冇有對勁，隻道，“這個倒輕易——凡珍稀淫巧之物，非論珊瑚寶石還是齊紈蜀錦，在都城賣得都好。越是豪侈便越是厚利。除此以外，像是石蜜、脂粉、藥材之類平常百姓吃用不起的東西，若成色品相俱佳，也可賺利。至於其他的買賣，世家朱門不屑一顧的，即使有賺，也都利潤微薄。隻要……”快意現在賺來的錢，幾近全因朱門乃至僧尼的揮金如土，她完整部會不到對勁。

當然能讓快意替他操心，二郎也覺著非常對勁——雖說他纔是快意的親弟弟，但二郎常有種不結壯的感受。總覺著快意過於超脫了，對他和維摩清楚就一視同仁，乃至還模糊更讚美維摩一些，實在令貳心下闇火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