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第1頁/共4頁]

快意猜想她不問的話，他絕對會厚著臉皮當甚麼都冇產生，一句話也不會坦白。

若不是困苦而無助，即使再如何儘力也冇法改良境遇，人那裡會去信甚麼宿世此生？

確切再無人像徐儀那般和快意形影不離，但快意身邊始終都有朋友，並且都還非常的長於辦事。凡她想悄悄讀書的時候必不會來打攪她，但當同窗們有甚麼活動而她身邊無人時，總會有人主動出來聘請她。哪怕她偶爾發一會兒呆，不經意間透出些形單影隻的行跡，乃至連她本身都冇發覺到時，也會有人主動來找她說話。

二郎反而不滿起來了，挑著眉問道，“有多照顧？”

二郎淡定的點了點頭，“嗯。”

——老練不老練啊。

或許她是個俗人，反正她是隻信此生、不待來世的，也決然不肯為所謂的“宿世”了償甚麼債業。如有人敢用這番說辭來渡化她，她非一腳踢到他臉上去不成。

但厥後她又有些思疑，因為對她格外顧問的那二三人，彷彿反而恰好是同劉峻乾係比較冷淡的幾個。

快意卻冇他這麼厚的臉皮，惱羞成怒道，“看甚麼看啊！莫非我在你內心就是這麼陳腐不化的人？”

世家常常不是諂於道，便是佞於佛。官方信佛者更多。現在連天子也有所愛好，民風便巍然鼓起。梵刹如雨後春筍般建立起來。

處理了其間事，他終究能放心的轉頭享用他那碗白糖冇過稻米的白粥去了。可惜隻吃了一口，便被齁得喝了滿盞水。

初時她還覺得是劉峻——這少年長於寒暄，在幼學館平分緣最好。館內風向常常被他成心偶然的指導著。且他也確切頻頻幫快意得救。

快意忍無可忍，抬手給了他一個力道頗豐的腦崩兒。二郎捂著額頭，差點被她給彈出眼淚來。

二郎彎了眼睛，輕笑道，“還真是。”

不過快意感覺也冇甚麼好問的——莫非她該指責二郎多管閒事嗎？

二郎捂著頭也必然要把話說完，“阿姐要曉得，這些人是因為有所求纔會靠近你的，你可不要私行同他們交心啊。”

眾生困苦愚笨，隻得逆來順受也就罷了，快意隻是不大明白，天子這一肇究竟有甚麼困而不得擺脫的絕望之處，也需求求諸佛法。

或許年紀越大，人便越輕易投向佛老尋求依托。自主了太子以後，天子的進取之心也突然轉淡，轉而故意向佛。這兩年間經常宣天竺和尚入宮為他講解佛法，又命人清算、翻譯了很多西來的梵學典範。

快意常常見寺廟之靜美、奢糜，見費事之人求之於佛道，心下便生憂愁——家風使然，她自幼讀過很多佛經，也聽大和尚說過很多佛法。佛法講說因果循環，說當代所受之磨難儘是宿世罪孽之果報，說當代受難修善緣是為了來世結出善果……快意老是想，人要有多麼絕望，纔會信賴這類宿世此生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