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下）[第1頁/共4頁]

維摩心想天子臥病，那裡是後代議論婚嫁的時候？卻還是應道，“兒子記下了。”

顧景樓道，“是。是奉我阿爹的號令，去汝南調查一些事的。本日求見陛下，恰是為了向陛下稟報。此事觸及奧妙，還請陛下屏退擺佈。”

天子彷彿發覺到了，便說，“彆太在乎你弟弟，你是儲君，隻要度量賽過他便充足了。”

天子點頭聽著。

天子麵龐卻極平平，問道，“然後呢――他們為何要反叛？”

可天子很清楚貳心中所想――李斛比任何人都更可駭。

天子細細的打量了他半晌，才歎道，“……好好的扶助你哥哥。”

內侍去宣顧景樓入見。

天子道，“傳旨――朕保養期間，由太子監國。一應人事如舊。”又道，“……傳顧淮入京，輔政。”

他猛的一驚，便站起家來。

天子問他有甚麼事，他便單刀直入道，“阿爹可還記得江州刺史顧淮的季子，名叫顧景樓的？”

顧景樓道，“據他們的供詞說，是李斛調集他們去汝南起事。以是他們纔會拋家棄業去汝南投奔李斛――不止江州，全天下的羯人都要去汝南彙合。”

顧景樓便道，“臣留了活口審判，才曉得他們竟然都是羯人。二十年前隨李斛南渡歸降，李斛反叛被誅滅後，他們便被分離遷徙到江州。”他略頓了一頓。

這隻狡猾殘暴的豺狼顛末近二十年的冬眠，終究比及了眼下的機會。他隻會更加的老奸大奸，血腥殘虐，決然不是維摩和阿檀這兩個青頭小子能應對的來的。並且他是為複仇而來，已然化身修羅，這回是勢要將本身拖入天國不成了。

顧景樓道，“李斛恐怕確切還活著。”

所幸他發作得並不嚴峻，隻是頭暈，左邊手腳略有些麻痹罷了，想來一時候性命無礙。

他細心看了看維摩，因頭暈噁心而閉目養神半晌，才問道，“你多大了？”

維摩立在天子身邊，不由有些踟躇――和二郎分歧，他與顧景樓是有實在的友情的。雖不說有多熟諳，可每回顧淮回長安，他都會和顧景樓見麵。按說以他和顧家的乾係，顧景樓想見天子，該來找他纔是，為何反而要找般若幫手？

在顧景樓所帶回的動靜中，“李斛或許真的還活著”隻是最無關緊急的一個。

天子神采倦怠，並不如何說話。雖本日維摩所奏稟的事天子一概都說“那就按你的設法辦吧”，但語氣中並無甚麼嘉許之意。維摩心中惴惴。他能覺出天子對他的不滿來，可他不明白日子究竟不滿在那邊。天子的態度總讓他思疑本身是否定真就如此平淡，難當大任。

顧景樓道，“冇有。我還冇來得及諦聽就被賊子發明瞭，隻曉得他會策應李斛渡江。”

又想起天子中風時的景象，心底又悄悄道，本來所謂真命天子也不過是個凡人――一旦病重，乃至連平凡人都不如。又想，萬一李斛造反勝利，攻入建康，他豈不是也能即位稱帝？本來所謂“天子”，竟是這麼一種東西啊。難怪陳勝吳廣說“貴爵將相，寧有種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