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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去灶台邊，雞切成小塊，麻溜地扔進開水裡焯一下，手指緩慢剝了一堆蔥薑蒜，又敏捷洗濯出土豆木耳黃花菜。焯好的雞塊撈出來，重新燒鍋，放油鹽醬醋翻炒，加各式佐料。不一會兒一道黃燜雞就做好了。她又炒了幾樣小菜。

杜若：“……”

“我看著你。”杜若一屁股坐下，“把穩車把你甩出去，掉山溝溝裡。”

“冇那麼誇大。”他皺皺眉。

她臉皮子有點兒辣。

倒是他先開口：“你早點兒睡吧。累一天了。”

一出機場，熱帶的陽光照得人睜不開眼。

舉目望去，儘是大片大片翠綠的山脈，黃的紅的綠的梯田像一抹抹水彩，幾株著花的樹裝點其間。

前一段路，他還躁幾聲，可這山路跟無窮無儘似的，後邊人就冇脾氣了，風俗了，破罐破摔地跟一塊抹布似的癱在化肥堆裡，隨車身晃來蕩去。

他點了點頭，說：“阿姨好。外婆好。”

景明插著兜站在前甲等她。

“……”杜若張了張口，忙擺手道，“不消，感謝阿姨了。情意領了，但真的不消。”

她領了他沿巷子往山上走。

杜若：“媽媽你不記得啦。他是景明呀。”

杜若定了最早的一班飛機，簡樸地清算幾件行李。

她也冇和他爭，歸正拗不過他。

他看了眼駕駛艙，語氣思疑：“能坐下兩小我？”

他衝她悄悄抬了抬下巴，表示她進屋，便下樓去了。

景明倒和平常一樣，到哪兒都不會不安閒，擺佈看一看，問：“我住哪兒？”

飯菜端上桌，四人圍桌而坐。

天井、灶屋、堂屋到處亂成一團。

景明一晚冇睡，也很累，但睡不著，一向盯著虛空發楞。

杜若走去灶屋，杜母把她拉到一旁，說覺得隻要她一人返來，飯菜隨便做的。但景明來了，還是得殺隻雞。

“我媽媽摔到手臂，骨折了。我要回家一趟。”

他這輩子冇坐過經濟艙，加上跟著杜若買的便宜航空，前後排座椅空間逼仄，彆人高腿長的，一米八六的大個子折在坐椅裡頭，腿腳冇處放。

杜若怨道：“你能不能彆想那麼多？”

“嗯。籌辦請了假就訂早上的飛機。”

矮樓裡飄出陣陣燒飯香。黑溜溜的小孩子光著屁股玩泥巴，小土狗搖著尾巴跑來跑去，老爺爺坐在門口的板凳上抽菸袋，老奶奶在雞舍前“咕咕咕咕”喂著米，粗衣褲的中年男人趕著牛羊回家，腳上沾滿了山間的泥……

杜若四點半醒來，天還冇亮。

杜若：“先把行李放下，籌辦用飯。我過會兒打掃了，給你鋪床。”

杜母聽不太懂淺顯話，杜若拿方言給她講了，讓她不要太侷促。但杜母明顯把景明當仇人，誠惶誠恐，遠遠地站著也不敢靠近。

“我有甚麼都雅的？都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