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夜、二頭[第1頁/共4頁]

春暖花開以後，二頭媽每天都要用輪椅把二頭推到戶外曬曬太陽，即便在初夏也會在二頭的腿上蓋一床薄被子，並且隨時細心地替他掖好被角。偶爾二頭難受了，還是會收回像狼一樣的叫聲，二頭媽也不免節製不住本身的情感撕心裂肺的對兒子嗬叱幾句，粗心不過是我之前聽過的“你冇資格衝我如許喊，為了你我支出了多少”之類的牢騷，至於二頭還能不聽懂我無從曉得，但能夠瞭解二頭媽的苦處。不過不管二頭媽叱罵的多麼凶惡，語氣中始終流暴露了痛苦與心傷，乃至會帶出陣陣無法的哭腔。

二頭的病情惡化的很快，短短一年多便完整癱瘓在床，厥後又落空了說話的服從。更嚇人的是跟著身材發育，他的腦袋竟然開端不成比例的長大，五官也呈現可駭的扭曲挪位，眼球越來越凸起，變成了我們看到的駭人模樣。冇人曉得這個孩子到底在接受著多麼大痛苦，但他病發之時從嗓子眼裡吼出的那種野獸般的嚎叫足矣讓聞者心膽懼寒。

看病需求費錢，冇過量長時候，二頭爸便被折騰得差未幾要賣血去了。

問我話的是一名年青的差人小夥，當我照實的供述出了瘮人的狼嚎以及老妖婆用針紮大腦筋袋的時候，他先愣了一下，又很快收起驚詫的神情，非常嚴厲的問我：“你曉得你們用磚頭給人家手骨頭都砸斷了嗎？”此次，輪到我吃驚的閉不上嘴了，幸虧他並冇有難堪我，“行了，等你家長來籌議補償題目吧。”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以犯人的身份被差人叔叔押進派出所，也見地了他們是如何鞠問違法懷疑人的。我和許文彬在這裡並冇有第一時候見到李葉，反而還被分開伶仃問了話。萬幸，他們冇有將我扔進專門的審判室中砸上手拷腳鐐，僅僅在一間淺顯的辦公室裡停止了扣問。

病急亂投醫，二頭爸在新疆碰到了一名氣功大師，說他能夠醫治二頭的怪病。二頭爸欣喜若狂，便想把大師接回家中。但是大師身份太高，不肯千裡奔走勞動金身，二頭身材不便又冇法長途觀光，顛末幾番誠心的要求，大師給出了一個折中的體例：他讓二頭的母親在每天半夜零點、下半夜三點和淩晨五點鐘分三次用針刺激大腦筋袋上的穴位，並翻開窗戶接管遠在新疆的大師為其發功。

天下那麼大，總有一些令人拍案叫絕的偶合。比如說，一個小區裡住進了兩個罹患罕見巨擘症的男孩，並且他們同歲。此中的一個是榮幸的，除了異於凡人的顱骨以外並冇有甚麼其他症狀，因而，他跟普通孩子一樣長大、入校，並且成了呂家良的同班同窗。但另一個的命遠則要悲慘很多。

氣功大師又送給二頭爸一盤灌音帶，奉告他治病的時候播放出來，做為大師判定方位的信號。直到二零零一年，中國國度男人足球隊天下杯亞洲區預選賽客場應戰阿曼，講解員說阿曼主場響徹不斷的歌曲實在太鬨心了，嚴峻影響隊員們的闡揚時，我才俄然回想起，那年夏季我從二頭家窗子裡聽到的背景音樂本來是一種阿拉伯文的禱告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