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誤見[第1頁/共4頁]

早上起來，窗外霧濛濛的，似雨非雨。念奴端著洗漱水進房來。因了明天要去應選，孃親和爹爹也是早早地就起了。孃親已經梳洗結束，來到了我的內室中。

蘭筠瞥見了我，拉著我的手到一邊悄悄問道：“你明天是如何呢？傳聞又是碰到流痞，又是被擄走了，當真嚇死我了。”

念奴比我小一歲，自幼便跟著我，交誼非普通主仆可比。更多時候，我們已視相互為姐妹好友，而她常日裡知我、愛我、護我之情更是令我打動。我不想轟動孃親，隻得照實向念奴說清蕭煦如何賴著我將髮簪贈送了他，如何又哄著我將他的飛鷹玉佩收下了。

我隻訕訕一笑道：“我可不想選中呢，你曉得個啥。”

念奴上前來扶我道：“我曉得，蜜斯不想選中，蜜斯內心是想著那玉的仆人呢。”

快到晌午了，蘭筠姐姐才從府衙中款步走出來。看她的神采，就知她必然是被選中了。

我走上前去歡暢地喚一聲：“蘭姐姐甚早。”

我見孃親說得持重，故重重點頭答允了。叮囑幾句，孃親身向房外去了，留下念奴像常日裡一樣服侍我梳洗。

我嬉笑著道：“我不是好好的嗎，一句兩句的，也說不清，等閒時再漸漸對你說了。”

念奴從馬車高低來，步行跟在馬車一邊，不時向我描畫前邊景色。忽聽得有人騎馬“噠噠噠”地劈麵奔過來。馬跑得不是很快，但彷彿很急。我翻開馬車窗簾子往外瞧，馬兒剛好擦著我的臉向前奔馳疇昔，前麵跟著一輛馬車，車外坐著幾個小廝模樣的小子。馬車吃緊與我坐的車子比肩而過。

我挽過她的手道一聲：“恭喜姐姐。”

孃親寵溺地會心一笑道：“為娘知你自小主張就大，今番應選，為娘也無什擔憂。凡是事需求謹小慎微，切不成無端矯飾。不然輕則失了麵子，重責惹來禍端，你可記著了？”

念奴聽獲得了我，又將我重新至腳細細地清算了一遍，便扶著我跟在衙吏前麵款款進入府衙。

我悶悶地，隻聽得說“到了”。便由著念奴扶著下了馬車。府衙門前已有三四輛馬車停在那邊，我掙開念奴的手，吃緊地往人群中尋去。一眼便瞥見了蘭筠姐姐正和貼身丫環采芹在說著話兒。

我才又想起，明日便是應選之日了。我沉沉隧道：“本籌算去瞧蘭姐姐的，趁便籌議著，明日的應選之事呢，誰曾想……。”說著又心內雜陳，百感交集地滴下淚來。

我和念奴吃緊地跨進府門。小巧的天井沉浸在夜色中，幾處花圃旁的玻璃罩落地風燈瑩瑩地發著光。小丫環和值夜的小廝們正忙著籌辦上晚膳。

孃親知我是害臊了，和爹爹相視一眼，寵溺地笑道：“曉得害臊了，婉兒長大了，就該嫁人了呢。”一邊，小丫環已將晚膳籌辦安妥，一家人圍著悄悄用起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