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6章 士的價值[第1頁/共3頁]

“願聞其詳。”

不管是行事氣勢還是身漫衍景，孫策和滿寵都有類似之處。滿寵對孫策在南陽、汝南的新政非常存眷，隻是平時找不到誌同道合的人會商，現在碰到孫策這個新政的鞭策者，他有一肚子的題目想問，天然不肯意等閒放過，一開口就直指關鍵。

“法本出於軍法。軍中作戰，講究令行製止，千萬人如一人，以是令不二出，唯令是從。但這是非常態，能一時取勝，卻不能悠長如此，不然就是自取滅亡。再強大的軍隊也隻能毀滅，不能締造。秦事太遠，臨時非論，就以伯寧所行之事為例，你抓盜賊，抑豪強，能多墾一畝地，多產一粒糧嗎？你做的，隻是不讓盜賊傷害百姓，不讓豪強為禍鄉裡，能夠減少喪失，卻不能增加產出。”

兩人說得很投機，一說就是半夜。

孫策搖點頭。“我不架空儒士，我隻是反對把儒士當作士的全數。在我看來，儒士是士，大匠是士，名醫也是士。獨木不成林，獨足難遠行。隻要能用本身的聰明為萬民謀福利，都能夠算作士，不必糾結於他是研討甚麼學問。”

滿寵大笑，內心說不出的熨貼，大有得遇知音之感。

“將軍，話可不能這麼說……”滿寵沉吟著，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說話。他想了想，又道：“將軍的意義是說，士的代價就在於締造，以是士人皆應當去做大匠？”

滿寵驚奇不已。在他看來，孫策所為大略皆是法家路數，重耕戰，抑豪強，不重詩書，又多用好法之人，本覺得孫策對法家有好感，冇想到孫策卻說出如許的話來，頓時髦趣大增。

“將軍，就此彆過，後會有期。”

孫策搖點頭。“伯寧，士農工商四民當中，你感覺哪個不成或缺？”

“以伯寧的家世和才氣，遲早會露鋒芒，就算是在袁顯思麾下，不失二千石。但是若想統兵數萬，交戰一方，非我不能用伯寧。”孫策看著滿寵，嘴角微微挑起。“袁顯思雖通兵法，卻不如伯寧，伯寧不免有功蓋震主之虞，不能縱情。我隻鄙人，卻能為伯寧供應一方六合，任君發揮。”

“但是農夫能耕作，百工能製器，販子通有無，士無能甚麼？”

滿寵笑了。“我明白了，讀書人當如黃氏父女普通為大匠，以是木書院纔是將軍最看重的，講武堂、本草堂皆在其次。”

“同道為朋，同道為友，浮名不值一提。我能有本日，掙得些許薄名也是運氣，易地而處，伯寧一定不如我。”孫策謙善了幾句。“我用杜伯侯、郭奉孝，隻是感覺他們能勝任，並非因為他們出於法家。實際上，我對法家並無好感，乃至攻訐多一些。”

第二天一早，兩人在亭外告彆。滿寵很難過。他與孫策一見仍舊，但現在兗州還是袁譚的，他又是袁譚辟除的處置，家人也在昌邑，於情於理，於公於私，他都不能這麼跟著孫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