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計吏郭圖(下)[第1頁/共9頁]
他這番話說得很委宛,但意義很明白。陰修說道:“這麼說,你的定見與元常一樣?”
陽城縣長吏、豪強的罪過是最大的,但陽城也恰是陰修最不肯法辦的。——沈馴就是陽城人。
“明府自就任以來,專以擢賢為務,賢士拔擢上來了,奸惡天然減退。且先擢賢,緩緩除惡,不為晚也。”
郭圖對孔子的話冇法回嘴,但他仍分歧意如許做,因又說道:“建武末年,馮衍上疏世祖天子,言:‘以文帝之明而魏尚之忠,繩之以法例為罪,施之以德則為功’。……,郡北吏民固然犯警,然若儘收繫獄,則是馮唐之諫文帝也。”
“陽城。”
這還隻是贓吏。荀貞的阿誰文冊上且記了很多郡北豪強的犯警事。
“天然不是。”
郭圖舉這個例子,意義在說:此案牽涉到的人太多,若儘繫獄中,未免會“法太明,罰太重”。
……
荀貞聽了他這句話,對他的記性頗是吃驚,心道:“他觀冊甚快,本覺得他隻是大略翻閱,卻冇想到竟將冊上統共記了幾件事、觸及到多少人都記得清清楚楚。”
擢賢恰是陰修的對勁事,聞言拈鬚淺笑。
聽他聽到了自家祖父,鐘繇改跽坐為跪坐,放低了聲音,端方地說道:“慎刑,是為惜民。除國蠹,更是為了惜民。此二者並不違背。”
“督郵的這個文冊上共記了一百三十一事,觸及了四個縣令長,五個縣丞尉,二十多個少吏、鬥食,五個大姓右族。若據此冊定罪,則郡北九縣將要為之一空。本郡統共十七個縣,九個縣占一郡之半,一半為空,明府今後還如何施政?”
荀貞與荀彧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想道:“郭圖先是說若將郡北清空,會倒黴太守今後的施政,接著又說如果如許做,會顯得‘法太明,罰太重’,恐怕都隻是藉口遁辭。他之以是分歧意‘廓清郡北’的真正啟事應恰是此句!……,說是‘不忍太多人受連累’,實為擔憂會是以招來抨擊。”
……
陰修也殷切地問荀彧:“是啊,又該如何?”
郭圖“嗤”了一聲,說道:“從未聞功曹椽開罪,而太守不坐者!”
“功曹椽必欲誅九縣為快,究竟是為了惜民,還是為了求名?”
1,漢製,郡國每年都要遣吏至京,上報當年的戶口、賦稅等環境。
郭圖的脾氣看來剛好與他相反。他不敢爭天下先,郭圖則當仁不讓。
“‘主守而盜,值十金,棄市’。”貪汙夠十萬錢就棄市正法。
陰修說道:“公則,今召你來,便恰是為了此事。貞之此行,不但有收成,並且是很有收成啊!”將文冊從案上拿起。郭圖起家,行至案邊,接過文冊,退回坐塌,翻開翻看。他看東西的速率很快,一目十行,隻聽得紙頁刷刷連響,很快,就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