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光和七年[第1頁/共6頁]
光和七年,正月二十三,這天上午,一個從京都傳來的訊息震驚了荀貞。聽完這個訊息後,他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嚴峻不安的同時,卻又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
荀貞踏著月色返家,敲開門扉,一張十六歲少女的嬌顏在門後現出。兩人目光相對,一個淺笑,一個難掩的欣喜,月色溶溶,暖風拂麵,此時無言勝有聲,情義儘在此中了。
“荀君無緣無端掛印去官,讓俺們都很擔憂。”
便在這災荒苦寒,一片的哀鴻遍野當中,過了除夕,迎來新年。
文聘在荀衢門下,經籍詩賦都有學習,咀嚼了一下,說道:“好詩,好詩。隻是荀君,這兩首詩如何都隻要一句?”
他與陳氏女客歲八月成的婚,到現在剛半年多,恰是新婚恩愛之時。他兩世為人,城府深沉,性子慎重,雖不像毛頭小夥子一樣對新婚的老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但比來幾次休沐,他都冇回家,去了西鄉,算起來,也有半個月冇見過陳氏女了,要說一點不馳念也是不成能的。
“請他甚麼?仲業,你看我像是個蠅營狗苟的小人麼?”
“知我者,文若也。兩個月前,你去官時,我就也想掛印自辭的,以是戀棧不去者,懼太守發怒,又想為百姓做點事罷了。這大半個月來,我多次上書太守,求郡府出錢買糧,以救災年。太守置之不睬。既然如此,我還何必戀戀不去呢?故效文若,亦掛印返來了。”
“荀君,你笑甚麼?”
“甚麼意義?”
文聘家是南陽豪族,為便利他在潁陰遊學,家裡給他在潁陰買了處宅子。文直走後,就剩他與幾個奴婢侍從獨住了。他聞言大喜,立即把荀貞去官這事兒拋到了腦後,說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上馬就走。
這一年,夏大旱,秋歉收,郡府冇有救災的籌辦,府庫空虛,無糧施助,潁川十七縣的百姓很多流浪失所。唯有西鄉,因荀貞自家掏錢,儘早遣小任等遠赴三河、三輔等富庶的名郡買來了一些糧食,受他恩德,鄉民們安然度過了這個災年。
該來的終於來了:濟陰人唐週上書朝廷,告钜鹿人張角謀反。朝廷車裂張角黨人馬元義,使鉤盾令周斌將三府椽屬,案驗宮省直衛及百姓有事角道者,誅殺千餘人,推考冀州,逐捕角等。
把印綬掛上樹杈,他寫了一道去官的奏記,命人送去郡府,也不等太守答覆,清算好東西,趕上車,帶著諸人出了督郵舍。宣康、李博得了動靜,也想隨他歸去,被他回絕了。宣、李二人隻是小吏,太守應當不會難堪他們,在郡府裡留個耳目老是好的。
各種般般,現在回想起來,令人不覺淺笑。
陳氏女名芷,字少君,不愧是陳家女子,品性賢能淑惠,固然荀貞常不回家,兩人聚少離多,但她對此冇有涓滴牢騷。不但冇有牢騷,每當荀貞歸家,她還會“新婦起嚴裝”,當真整儀容,拿出本身最美的一麵來驅逐荀貞,很有“女為悅己者容”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