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第1頁/共3頁]

東海水君茫然地望著我。

方纔夜華形色倉促，淡薄之間隱含親熱，梳離之間埋冇婉約，如此神態，以我十多萬年所見的風月經曆，定是會才子去了。

我想，若現在東海水君宣佈宴罷，這些神仙們都要樂到手舞足蹈，然後找個僻靜之處，暢快淋漓會商一番。現在卻要苦苦在這檯麵上熬著，隻偶爾交頭接耳一兩句，忍很多麼難受，多麼酸楚。

問了幾個小主子，卻無一人見過夜華君。我隻得繞彎子，改問東海水君那舍妹現在仙駕那邊。

夜華把著酒盞紋絲不動，一刹時倒又變做了我初初見時的冷酷神君。

瞟了一眼中間的夜華，他亦是百無聊賴。

我倉促邁出大殿。現在眼目下，快點找到糯米糰子爹，將糯米糰子還歸去是端莊。

他咳嗽一聲，難堪笑道：“恰是舍妹。”又上前一步到得小糯米糰子身邊：“小天孫竟認得舍妹？”

夜華在一旁端了酒盞，隻做出一副看戲的模樣。我要唱的這個角兒，卻真正難堪。

再一說：“仙友方纔是冇瞧見，夜華君牽了那仙使的手麼？如此看來，兄妹一事，倒也有幾分可托的。”

小糯米糰子卻乍然一歎：“呀，是這個姐姐。”

不久前四哥與我說，現在這世道，真真比不上當年太古神祗期間，一眾的神仙們隻知成日裡清閒安閒，仙術不昌，道風式微，實在令人痛心疾首。不想夜華君的法道精進至此，真是他爺爺的仙術不昌，他奶奶的道風式微啊。

東海水君煞白了一張臉，冒死對著那猶自幸運的神仙使眼色。

我不免轉過甚去看幾眼東海水君。

我對勁點頭，倒是一出好戲。自斟一杯酒，看得挺歡愉。正到興味處，絲竹卻嘎但是止，東海水君那舍妹朝了夜華的方向拜過一拜，便在眾舞姬的簇擁下飄然拜彆。

一說：“仙友此言不虛，依本君看，姑姑此番踐約，折顏上神卻派仙使赴宴，此中大有文章。各位須知，因折顏上神的怪脾氣，此遭東海水君，是並未向他遞帖子的。”

我不太小小說一個謊，這謊多數還是為了保護他生的那隻糯米糰子，他大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卻恰好要來與我作對。委實氣人。

小糯米糰子喝彩一聲，靈巧地過來牽住我那隻空著的手，做出一副天君重孫的持重凜然之態。

想到這一層，手上軟呼呼的小糯米糰子頓時成了個燙手的山芋。

夜華轉過甚來看我，似笑非笑：“仙使何故滿臉絕望之色？”

大殿裡的神仙皆是眼巴巴等著開宴，夜華方一露麵，便齊齊跪做兩列，中間騰出一條道來，直通主位。待我們三個全坐下，方唱頌一聲，一一退席。這就開宴了。

夜華喝酒的行動一頓，杯中酒撒了不但一兩滴。

宴到一半，我已毫無興趣，隻想快快吃完這頓飯，早些回狐狸洞矇頭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