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5頁/共8頁]

阿蘭若瞧著冊上的墨字好久，俄然道：“師父跟我說，要麼我就爭一爭，要麼就斷了動機。本來我已經斷了動機，你不該該跑過來。”

但天意，不是你想讓它如何走，它就能如何走。風平浪靜中莫名的出其不料，這纔是天意。

化名文恬的這封信劄，公然掙出個好來。信去後的第三日，老管事回稟，連著兩日，神官大人進食都比前幾日多些。昨夜用完膳，神官大人還去波心亭轉了一轉，底下人不敢跟得太近，但他逗留的時候亦不長，返來寫了封複書，令他帶給宗學的文恬先生。

阿蘭若撲哧笑道：“師父是想讓神官大人坐在牆頭上同你論道嗎？”

月黑風高夜，阿蘭若拎著白瓷壺一起漫步到孟春院外，縱身一躍，登上了院零級大神/19181/外頭一棵老樟木。

鳳九想了半晌，摸索道：“挺……挺高興的？”

但阿蘭若，或許當時已嫁出去了，再後顧之憂，又估摸從未做過牽線橋，想嚐嚐此中滋味。

阿蘭若冇有甚麼講究，但陌少骨子裡實在是個講究人，故而小聚的園地被安設在湖中間一個亭子裡頭。

文恬其人，確是宗學裡一名女才子，暮年貧寒，以兩卷詩的才名投在她門下，入宗學還是她托息澤的保舉。但文恬並未住過孟春院。

這一茬她天然並未在信中列明，隻向他薦了幾套古的珍本，再得他複書時，他的信卻長了兩句，提及房中幾本紀行的講明清風趣，看筆跡像是她的講明，又薦了兩本他愛的紀行給她。

沉曄入亭時，在亭前留了步，目光懸在紅木板兒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上頭。亭中素衣的少女望了阿蘭若一眼，有些了悟，向亭外道：“那三個字文恬寫得不成氣候，承公主美意至今仍懸在亭子上頭，本日卻叫大人見笑。”

不過幸虧剋日上君估摸也尋不見他。那日她同息澤在水月潭入口分離，息澤說他要出趟遠門，十今後回歧南神宮，倘有事可去神宮尋他。

此亭乃是陌少的對勁之作。隻一條小棧連至湖邊，亭子端立於湖心，四周種了一圈蓮花，瞭望上去亭子像是從層層蓮葉中開出來的一個花苞。

他居高臨下，目光中有冰冷的星火：“信是你寫的，酒是你釀的，棋局亦是你解的。將我當作一件玩物，隨便戲耍玩弄，是不是很成心機？”

阿蘭若卻曉得沉曄是在做甚麼，上一封信中他寥寥幾筆提及，他在院中尋出了她疇前埋下的一罈陳釀，取四個白瓷壺分裝，夜中就棋局飲了半壺，猜是采經霜的染漿果所釀，封壇藏地下三季，再將秋生的蚨芥子焙乾，壇入酒中浸半月，染以藥香，複封壇地下兩載，問她是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