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4頁/共9頁]

阿蘭若喜著紅衣，便是這麼個不吉利的日子也是一身大紅，恰好麵貌生得偏冷，旁的人穿紅就顯得喜慶，她穿紅愣是穿出冷僻來。但即便冷僻，這個色兒也夠顯眼。羽翼拍過長空時，連正和白額虎打得不成開交的神官都分神望了一望。

上君寒著神采，嚴肅地一掃刑台，開尊口下出一個沉思熟慮的結論。

傳說裡傾畫夫人當年也很貞烈，本欲以死殉夫，但因肚子裡頭懷了橘諾，相裡闋愛她心切，言她不死便允她留下大哥的骨肉，她才這麼活了下來。

一席話聽得鳳九頗唏噓。

鳳九卻始終法明白，阿蘭若後阿誰笑是在想著甚麼。

橘諾未婚有孕，肚子裡的孩子竟還頗受上君、君後的看重，她起先亦有些迷惑，心道戔戔一個比翼鳥族，民風莫非敢比他們青丘曠達不成？

關於嫦棣，明麵上雖冇有傳聞甚麼，但從內帷裡也模糊傳出幾句私話，說是嫦棣公主因前幾日打碎了上君鐘愛的一盞明燈，被上君放逐去了一處蕭瑟地界思過自省。

玄色的羽翼在靈梳台上投下淡薄淡影，年青的神官長在台上站定，臉上是冷酷疏離的神采，身後的羽翼尚來不及收回，卻將瑟瑟顫栗的橘諾攔在身後，遙眺望及觀刑台上上君的尊位，聲音清楚而禁止：“臣舊時研論刑，探及聖刀裁刑的篇章，言聖刀既出，倘伏刑人在生魂離散前將刀中虎鎖回，便是上天有好生之德，非論伏刑人負擔如何重罪，皆可赦她的極刑。上君聖明，不知本日橘諾公主此刑，是否仍然可照此法度研判？”

神官本來沉淡的眸色中，有一些東西遲緩解凍，狀似寒冰。

看著她，低聲道，“救一救橘諾。”

鳳九其人，實在很有青丘的風骨，你敬她一分，她便敬你非常，你辱她一分，雖不至於十倍償還，到頭來送回到你身上的，擠巴擠巴也得是個整數。

陌少手撫茶杯，很久道：“我能夠再給你講一丟丟。”

這個籌算倒是有胸懷也有骨氣，她眼巴巴數動手指甲等了數日，可終，卻等了個得逞。

少女彎了彎嘴角，俄然切近他的耳廓：“我猜，你還冇有找出將白額虎關歸去的法門？”

照凡界的戲路來演，此等危急時候，翩翩才子與翩翩公子這麼一對望，定然望出來幾分情義，望出今後後上天上天的糾葛。但可歎此番這個戲本並非一套平常戲路，公子望著才子時，才子正引弓搭箭，目沉似水地望著狂怒的白額雙翼虎。雙箭如流矢，穿透暴風正中白額虎雙目，猛虎痛嘶一聲，守勢刹時冇了方向。不過這是頭用兵器殺不死的虎，此舉也不過是為找到法門多爭一時半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