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1頁/共10頁]

鳳九從袖子裡取出本冊：“妨，你們診你們的，我隨便翻翻閒，莫太生分客氣，怕毛病到我。我這小我冇甚麼彆的美德，就是漂亮。”

鳳九狀若平和，漫不經意道：“你方纔說，隻想將她一人存於回想中，她是如何樣的？”

瞬息又有些茫然，東華帝君，近時實在已很少想起他。當時本身忙著去盜頻婆果，果子動手便掉進了這個天下，不曉得帝君同姬蘅的後續。或許二民氣結儘解，已雙宿雙飛，正如姬蘅所說，漫漫仙途，他們此後定會長悠長久。

鳳九心中感喟，陌少這句話，從語聲中固然聽不出甚麼可惜沉痛，但不能形於外的沉痛，必然已痛到了極致罷。當年如果陌少在，以陌少之能，必定能夠保住阿蘭若，可歎一句運氣弄人，陌少講出這句話時，不知有多麼自責。

鳳九偏頭：“你這個聲兒如何聽著也還像息澤的？不是讓你變返來嗎？”

河蕩中一陣風吹過，鳳九打了個刁鑽噴嚏，摸出錦帕擰了擰鼻涕，一抬眼，瞧見下午她做出的水洞跟前，蘇陌葉扮的紫衣息澤已緩緩就位。

陌少徹夜沉定，鳳九原覺得乃是嫦棣唸的那封情信之故，方纔路上聽得叢林中飄出一闋清曲，她聽出個首聯和尾聯，兩聯四句唱的是“結髮為伉儷，恩愛兩不疑。生當複來歸，死當長相思”。清曲嫋嫋飄進她耳中，頃刻間如靈光灌頂，她方纔了悟。

夜極靜，前山不知那邊傳來清歌入耳，模糊綽綽，頗迷茫。陌少開口時聲音極低，她卻聽得逼真。

拂開蘆葦走了兩步，又折返來從懷裡取出個檜木麵具，伸手罩到還是息澤的一張俊臉上：“差點兒忘了，要進山看月令花，得戴著這個，我給你也搞了一個。你不認路，跟緊我些。”

光點明滅間，鳳九啞著嗓子道：“息澤神君？”見青年冇有說話，又道，“你做甚麼騙我？”

鳳九挑了挑眉，即便橘諾有病，息澤需不時照看，但也該息澤前去橘諾的居處探看，這一雙姊妹行事倒是半點不避嫌，竟比她還蕭灑，她由衷敬佩。

蘇陌葉嗯了一聲。

此事有驚險，算是成了一半，隻是陌少後續闡揚不大穩定，鳳九心中略有深思，難不成，那封仿息澤筆跡留給嫦棣的情信公然太猛，猛得連陌少這等情場蕩子都有些受不住？如果今後有一天，讓息澤曉得本身以他的名義寫了這麼一封情信給嫦棣，不曉得他又受不受得住。

蘇陌葉分茶的手顫了顫，麵前彷彿又閃現少女斂眉一笑，朝他眨眨眼，俄然向著不遠處的舞姬們招手：“師父要請你們分茶吃，諸位姊姊還不過來……”繼而閃在一旁，徒瞧著他被大堆舞姬裡三層外三層埋在茶席中哀告門。

鳳九看到蘇陌葉的身子在夜風中又晃了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