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菩提往生(15)[第1頁/共6頁]

微風將紙邊吹得微微捲起，煦暘一個字一個字連蒙帶猜地吃力掃完，沉吟唸了兩句：“床前月光白，展轉不得眠。”停下來問他，“寫給誰的？”

姬蘅從符禹山返來那一夜，南荒正下著滂湃大雨，閩酥被罰思過之事天然傳到了她的耳中。煦暘邊煮茶邊端坐在赤宏殿中等著她來發兵問罪，連茶沫子都飲儘了，卻一向未見到她的人影。直至第二天一大早，奉侍姬蘅的侍女提著裙子跌跌撞撞一起踉蹌地跑到他的寢殿門口。他才曉得，姬蘅失落了。當然，他也猜出來她是去白水山援救閩酥了。他感覺此前的考慮，倒是低估了他這個mm的義氣。

而這峯迴路轉的一段，恰是姬蘅在白潭中碰到東華帝君的真正後果。

將閩酥臨時關起來，且關在白水山，作出這個決定，煦暘也是費了一番考慮。提及來，四海八荒之間，最為廣袤的地盤就是魔族統領的南荒，次廣袤的乃鬼族統領的西荒。像九尾白狐族統領的青丘之國，下轄的以東荒為首的東南、東北、西南、西北五荒，總起來也不過就是一個南荒那麼大。天族占的地盤要多一些，天上的三十六天、地上的東西南北四海並北荒大地都受他們轄製，不過天族的人丁的確要多一些，且年年四海八荒神仙天下以外的凡世修仙，修得仙身以後皆是歸入天族，他們的擔子也要沉一些。但是，固然魔族承祖宗的德，占有了四海八荒最為廣袤的一片大陸，便利統轄，但這塊大陸上窮山惡水也實在很多，白水山就是此中最為險惡的一處。來了就跑不脫的一座山，是四周的村莊對這座山的定位。此山山形之陡峻，可說壁立千仞、四周鬥絕，山中長年毒瘴環繞，所生草木差未幾件件含毒，長在其間的獸類因長年混跡於如此卑劣的天然環境中，脾氣也變得非常暴躁殘暴。誰一旦進了這座山，不愁找不到一項合適本身的死法，實乃一片他殺的聖地。是以閩酥傳聞煦暘要將他拘往白水山，神采灰敗成阿誰模樣，也不是冇有啟事。

鳳九頂在頭上的樹葉被烈陽烤得半焦，她在葉子底下蔫耷耷地問燕池悟：“你如何曉得東華必然就喜好上了姬蘅？說不定他是有甚麼難言之隱。”

三百年前，太晨宮中的姬蘅是一個非常長進的少女，鳳九記得，當她伴在東華腳邊隨他在芬陀利池旁垂釣養神時，經常會碰到姬蘅捏著一本泛黃的古書跑來就教，此處該做何解，有甚麼典故，東華也情願指導她一二。以她看來，彼時二人並冇有甚麼逾矩之處，但姬蘅的長進實在鼓勵了她，東華偶爾會將本身剛校注完冇來得及派人送去西天還給佛祖的一些佛經借給姬蘅看。東華很虐待她。

燕池悟將故事講到此處，唏噓地歎了兩口氣，又乾脆地嘀咕了兩句。鳳九聽得逼真，他粗心是在嘀咕若當時他傷得不是那麼重，曉得姬蘅失落去了白水山，必然半道上截住她，如此一來必然冇有東華甚麼事，該是他同姬蘅的佳緣一樁，老天爺一時瞎了眼，如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