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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日,立衣冠塚。立完衣冠塚,褚清越正式成為褚家第貳拾肆代宗主。
“你抬開端,看著我。我有話要問你。”他的聲音柔嫩得將近滴出水。
她畢竟還是忘了問他,對魔言做了甚麼。
她的情感高漲起來,一掃之前的低靡,笑意盈盈的,臉頰上綻放兩顆淺淺的酒渦,“褚清越與容舜華,一個如玉公子,一個絕代才子,嗯,實乃天作之合也!”
她一驚,猛地昂首,“進階禮上我曾見過褚宗主,看上去並無一絲病容。”
他低聲輕笑,眼神柔嫩,“我無所謂,也不懼人言。除了你,這世上曉得此事的不過二人,現在均已作古。或許,另有一人也已曉得。”
她思忖再三,終究還是問道:“你父親,為何這般俄然就……”
“節哀。”千言萬語,終究脫口而出的隻要這麼一個詞。
他盯著她,“阿玖先奉告我,是否心悅我。”
她心中一口氣堵得發慌,“那你何必……”
他不答,隻讓她把魔言收好。
“這怎能叫胡思亂想!”她伸脫手接住一瓣落花。
容佩玖隨容子修、容舜華一道,前去崑崙山記念。
他遞過來的恰是當日從陽領主手中奪來的那根魔言杖。容佩玖接過魔言,掃了一眼,還是那根通體黑亮透辟的骷髏杖,表麵大抵與當月朔樣,隻骷髏頭的眼眶中嵌入了兩顆紅色的珠子,仿似為骷髏頭點了睛。
她驚:“此人是誰?”
“父親歸天後,隻要想到他生前的各種不易,我便會肉痛難遏。我常想,身故後魂便真的滅了麼?身故魂滅,不過是活人的結論。是與不是,總要試過才知。活人又未曾死過,如何就能鑒定身後成空?”
“已作古的是你父母?另有一人是誰?”
“為甚麼歡暢?”
他走近一步,苗條如竹節般的手悄悄撫過她的眉梢,“眼下有一樁要緊的事,阿玖如心悅我,那便好辦,如不心悅我……”
“嗯?”
褚清越無法地笑了笑,“就如許?如許一個異類,你就不怕?不討厭?”
她垂下眼眸,點了點頭。
她咬緊牙關,他從她的唇上分開,溫熱的鼻息噴在她臉上,“彆閉得這麼緊,把嘴伸開。”他鼻音厚重。
“呆九。”褚清越沉聲喚道。
她笑容加深,那兩顆酒渦也隨之變深,“世人定是如此覺得。”
“我心悅阿玖久矣,阿玖可也心悅於我?”
“你莫非忘了,我在龍未山也是人儘皆知的異類?我討厭你豈不是討厭我本身?”她皺眉,躊躇了一瞬,謹慎翼翼說道,“你不要自大。人言雖可畏,不去理睬便好。”
正要持續問,卻聽到他萬般柔情的一聲。
容佩玖站在杏花林中,閉眼感受微醺的花香。
陌生的甜意一絲一絲的繚繞心頭,一圈又一圈,層層包裹,把她的心裹成了蜜糖一樣的一團。她的人生,暗淡而晦澀,除了絕望還是絕望,除了曲解還是曲解,少有讓她感覺歡樂高興的事。是以,她是直到現在,才真真正正感遭到了何謂發自內心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