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駕崩[第3頁/共4頁]

長庚冇吭聲，冷靜地跟著帶路的內侍分開了，內心說不出是甚麼滋味。

元和帝擺擺手：“明天冇有外人，朕與你說幾句至心話。子熹，你天生該當開疆拓土，群狼見了也會瑟瑟顫栗地昂首，可我總擔憂你戾氣太重，將來有損福報。”

顧昀沉默了一會，並不如何見哀色，隻是淡淡地說道：“皇上若去，子熹就再冇有親人了。”

元和帝破風箱似的說道：“他的兄長們都大了，隻要朕的長庚，朕不能看著他成人了……”

有些人，殺伐星當頭，倘不為良將開疆拓土，必然回朝禍國殃民。

“大表兄……看著你呢。”元和帝拍了拍他的手背，幾不成聞地說道。

元和天子：“朕不是委曲他，隻是不能再護著他了，將來不能讓他的哥哥們心生不滿……子熹，你曉得朕為甚麼非要他加冠後才氣襲王爵？”

元和天子說到這裡，一口氣嗆在了嗓子裡，狠惡地咳嗽起來，顧昀想伸手幫幫他，被老天子揮開了。

顧昀：“臣在。”

老天子看著神采莫名慘白的長庚，真是越看越悲傷。

顧昀不但想打，還想一勞永逸地打，最好直接踏平西域，打到那些三天兩端覬覦中原大地的西洋番邦人的家門口，讓他們聞風喪膽，再也不敢窺測彆人家的大好國土。

老天子不依不饒地盯著他：“如何不說話？”

這時，一個內侍謹慎翼翼地在門口提示道：“皇上，該進藥了。”

如果顧大帥同他那一表三千裡的大表兄一樣多愁善感，那麼泱泱大國中無知無覺的芸芸眾生，又要依仗誰去鎮守國土呢？

元和帝喃喃地叫道：“子熹……子熹哪……”

元和天子倉促地將目光從長庚身上挪下來，像個脆弱的老男孩一樣，對顧昀說道：“一起風塵仆仆，怪累的，讓孩子下去歇著吧，朕再和你說幾句話。”

他遇不到阿誰射中必定的女人，或許會把一世密意許給彆的甚麼人，也不必妻離子散這麼多年。

殺孽太重不祥，莫非鼎祚淪落，國土起烽火，百姓流浪，浮屍千裡，就算是以和為貴、萬事大吉了嗎？

顧昀微微一頓。

長庚：“有，叫長庚。”

但是金口玉言已定，這裡容不得他回絕，容不得他抵擋，乃至容不得他多說一句話。

顧昀：“臣惶恐。”

貳心想，這麼好的一個孩子，為甚麼不能在他身邊呢？

派朝中翰林們去“以德服人”嗎？

顧昀：“臣不敢。”

元和天子的眼睛俄然亮了，彷彿把最後的朝氣攢成了一團賊光，炊火似的一併炸了個合座彩。他看不敷似的打量了長庚很久，才華如遊絲地說道：“賜……賜爾名旻，望吾兒浩浩高朗，無憂無愁。一世安然，長命百歲……你有奶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