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祭酒[第4頁/共4頁]

長庚一語成讖——十天今後，西洋軍放棄都城，調轉方向，再次自江南登岸，勢如破竹，兩天一夜便已經突入臨安城中，世代繁華的魚米之地淪落，各大世家錯愕失措，一部分早已經清算金飾望風而逃，一部分負隅頑抗，不敵，被俘後他殺殉節。

顧昀麵無神采道：“……以是你們明天鹹魚翻身了，排著隊地來找我報仇雪恥了。”

人在重傷或是沉痾後氣血常常不繼，就是五六月天裡也輕易手足冰冷，長庚就捧起他的手，放在手心中幾次搓揉，他神采當真極了，不但照顧到了手上每一個穴位，還照顧到了人指縫間最輕易敏感的處所，經常用指腹悄悄掃一下，以便明目張膽地提示顧昀曉得——我這不是孝敬你，是疼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

要造反了嗎！

“這兩天跟戶部的人盤點了一下家底，”長庚將兩杯茶一杯水倒好，打手勢道，“京西的庫存被韓統領一把火燒了，守城的耗損也很驚人，北邊供應已經斷了，恐怕再這麼打下去，我們真要難覺得繼，李豐托我來問問你有甚麼設法。”

“西洋軍撤回海上，不會善罷甘休，”長庚道，“支出這麼大代價徒勞無功，西洋教皇歸去也交代不疇昔，他們隻好背水一戰——他們現在回東洋島休整，倘若出兵取江南，自南往北與朝廷對峙，我們就會很被動。”

他發明長庚對他越來越不客氣了！

就在他那仨瓜倆棗的知己站成一排對他展開怒斥的時候，長庚俄然冇有一點前兆地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長庚昂首看著他笑了一下，他的端倪長得很漂亮，是那種混了外族血緣的特彆漂亮，鋒利得顯得有些不近情麵，但是周身的氣質恰好平和至極，披上法衣就能冒充高僧招搖撞騙去，又衝突又嚴絲合縫地將那一點與生俱來的鋒利壓抑住了，笑起來的時候竟然顯得有點甜。

任由長庚就這麼誤入歧途地斷子絕孫嗎？

“之前阿誰竹的丟了吧，”長庚道，“都城天乾，放久了會裂，那回說好了做個更好的給你。”

小夥子，說甚麼呢？

可那畢竟不是彆人，是他的小長庚。

院裡已經放好了躺椅，長庚將氣不打一處來的顧昀放好，又把譚將軍的割風刃從他手中抽出來，放在躺椅旁的茶台邊上，安然笑道：“如何？有一年除夕我嫌內裡人多不想出門，你不就是當著統統人的麵，這麼把我扛出去的？”

隔日，安寧侯與沈易一同遠赴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