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勾魂攝魄溯源[第3頁/共4頁]
支由又是一驚一乍。
王子喬凝睇支由半晌,道:“事過春夢無痕,心為可貴胡塗。巫祭大人,忘了今晚吧,對你我都好。”揮袖一拂,走向竹梯。
王子喬憑地冒出一個極其怪誕的動機,莫非支野……他沉吟半晌,又問:“血眼隼放出去傳訊再到返回,需求多久?”
王子喬微微一哂,支由出錯落崖,明顯是羽族動的手腳,誘他入套。看來三十多年前,羽族就潛入了蠻荒,不!理應更早。
“支由。”
“向來冇有。”
支由腦筋裡“嗡”的一聲,手足冰冷。他張口想說些甚麼,胸腔卻像被沉重的巨石壓住,連呼吸都艱钜。
“羽族。”王子喬摩挲著龜殼上古拙的紋路,暗自深思。時價巫族分裂,羽族大可坐山觀虎鬥,何必參與?而一旦羽族脫手,必能全殲支氏部落,又怎容漏網之魚逃到蠻荒?
“三十多年前。”支由似牽線木偶,有問必答。
王子喬冷靜合上手中竹牘,又拿起一套龜殼串連的書柬。支由撞見對方靜漠的眼神,內心突地一寒,立即道:“老朽暗裡猜想,能夠和,和……”他一咬牙,乾脆豁出去了,“和羽族脫不了乾係。”
“他姓甚麼?樣貌如何?劍道修煉到甚麼層次?”
“不曉得,俺冇見過其他羽族,隻和阿誰小夥子聯絡。”
支由答道:“傳聞和支氏差未幾,路上也死了很多人。再厥後,就冇他們的動靜了,也許已經亡族。”
“先生,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大抵隻要曆任族長才曉得一些詳情。”支由低眉垂目,蜷在燈光的暗影裡,心境如昏濁的燈焰飄搖不定。
王子喬悄悄抹掉鼻血,殷紅的血沁在他白玉無瑕的指尖上,觸目驚心。
支由呆了半晌,俄然涕淚橫流:“俺隻是不想死,俺隻是想多活幾年啊!”他顫抖地抓住王子喬的袍擺,敗壞乾癟的手揪緊了,如同痛苦蜷曲的枯藤。
“你,你對俺做了甚麼?”支由神智一清,滿臉惶恐地瞪著王子喬。
支由聞言一呆,王子喬已然下了閣樓。他扭頭再瞧,那隻消逝的血眼隼不知何時,重新蹲在籠內,血紅色的鳥瞳透著一絲茫然。
“前任巫祭偶爾提過兩句,彷彿是部落在橫穿天荒的時候,遭受內奸,一起死傷慘痛。”
血眼隼一個時候可飛八百裡,還要在烏七那邊擔擱半晌,依此可知,烏七的住處相距百靈山百裡擺佈。四周應當山深林密,合適藏身,還要有充沛的水源,以供平常洗漱飲用……王子喬正自推算,忽地鼻孔一熱,排泄兩行細細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