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運籌蓄勢待發[第3頁/共5頁]
“我等以寧魂玉佩相試,村民神魂並無非常。”
婦人抬起娥首,望著班駁的四壁出了一會兒神,道:“隻要能毀掉永寧侯,毀掉博陵原氏,統統任憑先生做主。”
“他的骨齡剛好十四。”王子喬笑了笑,“蝶娘你當年正紅時,不也一樣風韻炫麗?有一副好皮郛,行事更便利,大晉的門閥豈不最講究這一套?何況貳心性沉穩,又是蠻荒孤兒,兼之很有詩才,再合適不過了。”
支狩真哼道:“這是大牛在伏牛山裡撿到,送給我的。你不是偷偷問過大牛了嗎?乾甚麼假裝甚麼都不曉得?”
他領著支狩真直至村尾,一座柴舍孤零零地背靠草垛,門前圍了竹籬笆,四周開著細碎的黃色野花,在晨風中弱弱顫顫。
一支車隊從遠處而來,揚起一起塵煙。
“先生,我來了。”支狩真行了一禮,對王子喬更增顧忌。這些天他苦修身法,又在清風指導下,將行雲流水輕身訣與壁虎遊牆術、草蛇灰線術、蜘蛛懸絲術熔於一爐,走動時輕靈詭變,足音難聞。孰料一近村口,立被王子喬發覺。
婦人款款坐下,又看了支狩真幾眼:“年紀倒是相仿,麵龐表麵也和安兒頗像,隻是模樣過分炫麗。眉毛也濃了些,鬢角需得好好修裁一番。”
天氣矇矇亮,支狩真遠瞭望去,村莊沉沐在灰藍色的曉霧裡,模糊傳出幾聲雞鳴。
“蝶娘感覺他如何?”王子喬酬酢幾句,隨後問道。
“哈哈,是我的不是。”王夷甫撫掌大笑,“公子快人快語,真有我建康竹林六子之風。”
趙蝶娘神情一震,足下的織機躡板猝然彈起,收回“咣噹”一聲。她呆了半日,忽而收回一陣嘲笑:“中書監,光祿大夫,嗬嗬,這些年他又升官了啊。”
支狩真聽她的語聲清清冷冷,毫無起伏,即便說到“安兒”二字,也是平平平淡,似一截冷卻經年的死灰,再也冇了火光。
華服男人詰問道:“你娘但是趙蝶娘?”
支狩真目露防備:“你又是哪個?怎地認得我娘?”
這是個極其偏僻的孤村,不過幾十戶人家,三麵環倚伏牛山脈,形似深穀,隻餘一條羊腸小徑通往外邊的土坡路。路口插了一截殘破的石碑,上刻“一田村”三個歪歪扭扭的字。
“你……公子名叫趙安?”華服男人又細心打量了支狩真一陣,語氣非常馴良。
這是我的第一步棋,你籌辦好了麼?
“先生放心。”支狩真安靜答道:“如果演不好,我隻要死路一條。”
“我不去!我冇有爹!您說我爹早死了!”支狩真又作了半天戲,纔不情不肯地跟著趙蝶娘出來。
村民們的目光齊齊落在支狩真身上,少年粗服蓬葆,手腳蒙垢,但是端倪冶麗如畫,好像鶴立雞群,一眼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