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雨有客自遠[第2頁/共4頁]

“寧折弗彎。”王子喬如有所悟，崖下雲籠霧罩，深不成測，凜冽的山風吹得他袍袖獵獵翻飛。

巫族世人瞪著爛木樁，半晌纔回過神來。

老者麵色一僵，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巫武大人說的是，我們再等等，再等等。”

“貴族能傳下刀禮，也算是巫脈嫡傳，血緣純粹了。”王子喬微微點頭，信步前行。俄然間，刀鋒高低飛舞，凜冽的刀光幾近貼著王子喬來回起落，映得他眉鬢皆明。

“高朋請！”巫族世人齊聲大喊。

“鄙人王子喬，有勞諸位久候。”小人躍上山魈頭頂，負手而立，頂風就長，變成一個羽衣星冠的儒雅男人。

“刀禮迎賓！”巴雷仰天高呼，聲振林樾，瑟瑟風雨聲為之一靜。

巴雷目光一閃，大笑著迎上去：“哈哈哈哈，本來是高朋到了！媽了個巴子，剛纔可把俺們嚇壞了。冇想到先生連成精的山魈也能收伏，不愧是名震八荒的第一方士！俺巴雷佩服得五體投地！”

巫族世民氣頭一驚，倏然間，黑影消逝了。世人覺得目炫，可一眨眼，龐大的黑影又呈現在山岩上。

一條掉了牙的老狗，連叫幾聲都冇膽量嘞！巴雷無聲嘲笑，環顧世人，眼角塗抹的彩紋被火光映得猙獰斑斕。十年苦心運營，他終究將全部巫族大權攥在手心，昔日職位相若的巫祭支由，現在任他拿捏。

暮秋，夜雨，重重山峽在寒煙裡淒迷。

“鏘鏘鏘！”一柄柄利刀出鞘，寒光鑒人，在王子喬火線構成交叉相拱的刀廊。

“那倒一定。八荒之大，何奇不有？”王子喬邊走邊道，“何況，三足金烏與六耳獼猴、八翅金蟬、九頭嬰蛇，共列為巫族祭奠的四大巫靈。貴族的文籍裡，不會冇有一點記錄吧？”

從山魈的長耳朵裡，快速鑽出一個不敷半寸的小人，聲音就是從小人嘴裡收回的。

方士公然高深莫測！

世人大喊小叫，紛繁摸向腰間的刀子。巴狼微微俯身，隨時籌辦撲出迎戰。

“格老子的，你急個球？還冇過子時哩！”巴雷粗眉一挑，聲若驚雷，黃金耳環一搖一蕩。他合法丁壯，豹頭環目，赤著大腳站在冰冷的山石上，皋比夾襖肆意敞開，暴露肌肉虯結的胸膛。冷雨落到他身上，蒸發成一縷縷白汽，嫋嫋飄散。

現在，子時剛好過半，恰是日夜瓜代的一線間。

“巫武大人……”巴雷的親信巴狼一個箭步，擋在巴雷身前。他矮小駝背，凸嘴蒜鼻，眯縫的小眼凶光四射。巴狼原名支狼，是前任族長支野從狼窩裡抱回的孤兒。支野身後，巴狼率先投奔了巫武巴雷，奉其為父，改支姓為巴，就此成為巴雷的頭號忠犬。